傍晚。
床上的严婥已经进入了梦乡,阳暖暖看了一眼严婥后下床走到了窗边,她借着月色望向窗外的景色。
外面不同于屋内,地面与天空在月光的照射下分外明亮,屋子外面是一大片空地,空地前方是一个大坡,坡下种满了密密麻麻的树。
以阳暖暖的视角只能看见大树越过土坡沿伸出来的上半截,每棵树看起来似乎都一样高。看着看着,阳暖暖的睡意渐起,于是她转过身朝角落的木床走去。
骤然,一根橙黄色的绳索从窗外飞了进来,直直地朝着阳暖暖袭去。
屋内的阳暖暖感觉到后弯腰躲开,没想到那根绳子更快,硬核地缠绕住了她的脖子。阳暖暖被脖子上的绳索带着向后摔在了地上,她想要幻出血刃砍断绳索,可惜脖子上的橙黄色绳索居然提前预知到阳暖暖的想法,瞬间分叉勒住了她蠢蠢欲动的双手。
见此,阳暖暖双脚一蹬从地上站起,随即朝后退了好几步并死命翻转身体,她想要将屋外控制绳索的人拽到窗前。不过阳暖暖没转几圈就被屋外的人察觉到了意图,于是那些缠绕在阳暖暖身上的绳索一下子收紧,阳暖暖顿时被疼的倒在了地上。她本来想靠蛮力挣脱,却发现这绳索不是一般的绳索,勒住人的同时还让人使不出来半点力气。
尤其是阳暖暖脖颈上的绳索,勒紧后导致阳暖暖整个头部都充血不止,她的眼珠开始微凸上翻,且大张着嘴嘶喊着,看起来近乎要接近死亡的边界。
没一会儿,那根橙黄色的绳索就将狼狈的阳暖暖朝着窗外拽去。徒劳无功的阳暖暖被绳索带着在地上拖行一段距离后又在墙壁上拖行了一截,她整个身子从窗户被拖拽到窗外的地上,砰的一声后便出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接着阳暖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屋内屋外,只有地上、墙壁还有窗沿上留下了几条血迹。
没过一会儿,严婥陡然惊醒,她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又梦见了第一次进入楼里的那个晚上。
严婥坐起身后深呼吸了几口气,等她平复心绪后才发现床上和屋内都没有阳暖暖的身影。
然后,严婥掀开被子下了床,她想打开屋内的灯,却发现老旧的灯泡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坏掉了,闪了几下后便再没有反应。紧接着严婥在屋内转了一圈后打开了门,厅堂内漆黑一片,透过门缝的微光她也只能看见空空如也的厅堂。
半响,严婥浮想联翩,她走到段止桉的屋门前敲了敲门,发现没人理后她又使劲踹了踹门,结果也没人理。
于是,严婥立刻跑到隔壁的唐观和孟北繁的屋前拍响了他们的门,拍了好一会儿,孟北繁才打开门,他拉下屋内灯泡的开关线后看着面前的严婥问道:“怎么了?”
“暖暖,你们看见暖暖了吗?”严婥问完还看了一眼孟北繁身后坐在床上正在打哈欠的唐观。
见到孟北繁迷糊的神情,严婥心急如焚道:“暖暖不见了,我刚刚醒来后发现她不在屋内,段哥好像也不在。”
听到严婥的话,孟北繁和唐观一下子清醒过来。特别是唐观,他从床上穿好鞋后立马跑到门前盯着严婥蹙眉问道:“她不会是被那石头怪给抓走了吧?”
“赶快找人,能悄无声息抓走暖暖的怪物肯定不简单。”孟北繁急忙对严婥和唐观说道。
接着三人走出了屋子,他们首先围着屋外找了起来,想看看外面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快来!这个窗沿上有血!”唐观站在一个窗户边惊呼道。
闻言,严婥和孟北繁立马跑到了唐观的身边。透过窗户,严婥看到了屋内靠边的床上乱糟糟的被褥,她忐忑不安地说道:“这是我们的房间,这肯定是暖暖的血。”
“这血是暖姐的?不是吧?啥东西能给她干出血来?她不是会幻血刃吗?”一旁的唐观不可置信道,他甚至觉得自个儿还不够清醒。
二人身后的孟北繁喘着粗气强装镇定道:“或许暖暖又被像知暖一样的法器给束缚住了手脚,导致她无法施展术法。”
“那咋整?段哥也不在,他俩是一起被抓走了吗?”唐观瞅了眼孟北繁又看向严婥问道。
严婥死死地盯着窗沿上的血迹,片刻后转身朝着大路走去。窗边的唐观盯着严婥的背影沉默不语,只能任由孟北繁抓着他的手肘跟在严婥的身后。
仓库。
段中域和段五麦将段止桉堵在了仓库里面,两人一左一右,像两堵石像。
“止桉,你究竟想做什么?”段中域看了一眼段止桉脚边昏死过去的阳暖暖,接着快步走到段止桉跟前急声问道。
段止桉没有看面前的段中域,而是望着门外漆黑的夜景,静心说道:“书上写的不止有苦啰啰的使用方法,还有安兽。只要有一个比现在这个安兽的力量和怨气还要强大的人,就可以救棉心。只要我用斩楔杀了她,她就会是新的安兽,棉心、棉心就能解脱。”
“你说什么?你要创造一个更强大的安兽?你疯了是不是?”一旁的段五麦听后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地对着段止桉质问道。
实话说,段中域也对段止桉说的话不寒而栗,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而用双手抓着段止桉的手臂轻声说道:“止桉,我和你五麦叔找你回来,不是让你做这件事。我们是要一起弥补当年的错误,我们要彻底消灭安兽。”
“消灭安兽?什么意思?你们是说要像以前一样对棉心杀戮不止吗?”段止桉歪头看向段中域,他佯装不解地问道。
看着段止桉这幅模样,段五麦气得原地跳了一下,他怒到自转了两圈,然后瞄了一眼躺在矛草地上的阳暖暖,又用手对着段止桉指指点点地骂道:“棉心早就死咯!我看你疯的不轻吧!!”
“她还活着!我用苦啰啰救了她!”段止桉偏头对段五麦怒不可遏道,他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自己,要不是看在对方是长辈的份上,他早就将那两根手指给生生捏断。
见状,门前的段中域也有些不悦,他看着段止桉厉声劝解道:“你救回来的不是棉心,是安兽!”
“呵!安兽?我救回来的为什么会是安兽?我当年放的是棉心的衣物,为什么活过来不是作为人的棉心,而是现在这个不人不兽的怪物?!”段止桉对着段中域嘶吼着,他面容扭曲,眼中浸满了泪水,令他看着可怖又可怜。
见段中域和段五麦都不说话,段止桉挑了挑眉,继续追问道:“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啊?告诉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