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沈芃芃见自己收了情牍等物,头顶文字仍旧没消失,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又看到眼前的少年前关处狂跳个不停,还以为他是累着了,“可是身子不适?”
说罢,她心中微叹,不怕聪明人偷懒,就怕蠢人勤快。这人准备个礼物,还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他到底行不行?
沈芃芃又狐疑地扫过他的身子。
李知聿脑中仿佛被塞了一团杂线,乱得很。他不知她在想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他被这道直勾勾的视线瞧得失语了半晌,才从那股荒诞感中抽离出来,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姑娘想要什么,不妨直说。”何必在此与他推诿。
沈芃芃:“能说得话我早就说了。这不是要看你吗。。。”
女郎的语气十分低落,眉眼间带着一丝燥意。
不对劲。
李知聿心里的那点淡淡的不适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愈发深的警惕。
想必这些又是她的试探。
“你再好好想想,到底该给我什么样的礼物。”
。。。
没等他反应,白日见过的那张小麦色的脸庞便俯在头顶,小巧的鼻子轻轻皱起,一开一合的唇间,隐约闪着洁白的牙齿。
她似乎一直念叨着情牍、情牍,脸上的神色渐渐变换。。。最后化为一句俏皮的、满含期待的——
好好想想呀。
熟悉的女声淬着不太熟悉的语气,令李知聿兀自惊醒,猛地睁开了眼,浑身汗涔涔的,目光宛若冬日坚冰,迟迟未能化开。
是噩梦。
“殿下许久未曾做梦了。”小六子眼观鼻鼻观心,体贴地替李知聿递去了帕子,轻声道:“您为何事烦忧?”
“她不简单。”李知聿默了一瞬,语气轻描淡写,仿佛随口一提。
小六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说的是谁。
他的殿下,多谨慎一个人,必是仍旧在怀疑着那位女郎。
“殿下说她一直念叨着礼物,莫非她早已经知晓殿下的身份,也识破了那密信中什么也没有?想要借机勒索殿下?”
小六子立刻又否了自己的话,摇摇头道:“不对,您的玉佩便可象征您的身份,她为何不拿去呢?”
李知聿:“这说明她的主子并不是皇室中人,也不是什么近臣,无法辨认玉佩真假。”
小六子若有所思:“这幕后推手到底是谁呢?”
李知聿又问:“你觉得她拿到钱后,会做什么?”
小六子:“再去找她主子领赏?”
李知聿吝啬地微扬起下颌,算作回应。
小六子深吸一口气。
“可她瞧着不像是那种人。。。说不定,她当真不知道您的身份,也当真是以为那些都是您给她送的礼物。”
李知聿:“没有那种人。”那她也太蠢了。
语气要多肯定有多肯定,透着几分狂妄。
这便是他的殿下,一旦认准了什么事,便不会被旁人的几句言语劝服,更是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如那女郎一般的自以为是的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