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隐微惊:“当真。”
“错不了,青和坊,陈家村,与我们查到的一致。而且这支离魂香只会将人带入燕钊的记忆。”
周隐思忖道:“难道这小贼竟与燕钊有渊源。”
公子皱眉:“这也是怪异之处,她与燕钊并不相识。但她也是长安人,在西市附近长大,有可能去过青和坊。不论如何,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燕昭的记忆,对我们来说十分重要。”
周隐道:“公子的意思是,让她来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年轻的公子面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
周隐担忧道:“可她是个贼,怎么能保证她进入燕钊记忆后,不会在里面动手脚?”
公子道:“我用了将近半炷香的时间,都没能顺利进入燕昭记忆,而她只用残余的香气就在里面度过一天一夜。事到如今,除了赌一把,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周隐道:“如此看来,只能许以重利了。”
这时,一名护卫上前,低声禀报:“公子,那小贼的同伙已经被我们抓到了。”
周隐眼中登时一亮,与那公子对视一眼。
公子吩咐道:“把他带过来。”
房间内,烛影摇晃,苗悦手腕被布带勒得生疼,她暗暗挣了几下。
绳结如铁,那人看着病弱,力气倒不小。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贵公子披月而入,身后跟着一个妇人。
妇人五十岁上下,两颊瘦削肤色蜡黄。她来到床边,两指搭上苗悦脉搏。
“这位是巫医秦娘子。”那公子对苗悦说,“适才姑娘不慎吸入离魂香,恐有伤神魂。特请秦娘子为姑娘诊脉。”
秦娘子半阖着眼,摩挲片刻,收回手指,朝公子行礼。
“离魂香与这位姑娘甚是相合,神魂未损分毫,反得滋养。”
那公子点点头,看向苗悦。
“姑娘适才说,他日若有用得着之处,一炷香,一封信,天涯海角,必当效力。此话可当真?”
苗悦很想拍着胸脯保证,无奈手腕被缚。
“公子,西市‘三指仙’陈三是我爷爷,一打听便知。我们这行当,讲的就是个‘信’字。金字招牌,知恩图报,言出必践。若有半句虚言,叫我手艺尽失,这辈子甭想再偷到一个铜板!”
苗悦信誓旦旦,大不了往后余生不偷东西了。
那公子道:“无需他日,现下我正有一事想请姑娘帮忙。”
苗悦眨眨眼,把话头先截住:“公子先说说什么事,我怕超出我能力范围,有心无力,耽误了公子。”
那公子朝秦娘子微微点头示意。
秦娘子心领神会,几步上前,动作娴熟地将绑着苗悦的布带解开。
苗悦坐起身,轻轻揉着被布带勒得发红的手腕,狐疑地盯着公子,等他开口。
秦娘子将布带卷起,拿在手中,转身走向房门,拉开门栓,唤道:“进来吧。”
苗悦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闪身进了屋。
少年身着一套洗得发白的粗布黑衣,身形单薄,乱蓬蓬的头发随意扎起,一双眼睛明亮有神。
看到苗悦,少年眼中闪过惊喜,脚下生风扑到她跟前。
“阿姐,你没事吧?”
“阿芦?”苗悦恨铁不成钢地戳他,“你可真笨,又没跑掉。”
阿芦不在意地咧嘴笑,露出两颗虎牙,低声道:“阿姐,李公子是好人,他听了我们的难处,答应帮我们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