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的爪子刺进了藤蔓的外皮,里面流出不像植物的汁液。
他可是以敏捷和战术思维闻名的红罗宾。
提姆踩准时机,从藤蔓上一跃脱离。
兀自挣扎的藤蔓顺着被提前引导的角度,顺从它自身发力的惯性,不偏不倚,正好撞进了紫色利齿猪笼草的嘴里。
猪笼草条件反射闭合笼盖,利齿咬进藤蔓,让这几条蛇一样的藤蔓猛烈弹动几下,接着不动了。
提姆却没有立即掉以轻心。
他在半空中再次改变方向,身体以一个常人极难做到的方式拧转,让他跳向了另一处落脚点。
“嗖!”
那是剪刀重重挥过他原本的落点带起的风声。
“缓慢。”黑猫继续用他平静到能气活鬼的声音点评,“这把剪刀在你的手里,挥舞得毫无章法可言。”
“妈妈”的身形确实发生了变化。
她的脖子向上升,整个“人影”变得十分细长。
“我只要能够用它剪断你的脖子。”变得很细长的“妈妈”说,“我才不在乎任何章法。”
“我在乎。”黑猫站定在一面花园内墙上,他的爪子像刀片一样简单切碎了涌来的爬山虎,然后轻轻甩掉爪尖上的汁液。
他前肢下压,后背弓起来。
他已经找到了最恰当的角度。
“你挥舞剪刀的章法——”
提姆的声音上一刻还在墙头,下一刻就已到空中。
并飞快朝着“妈妈”逼近。
当“妈妈”能够听到他的后半句话时,黑猫已经近在咫尺。
近在脸前。
“——它会极大提升我从你手上夺走它的概率。”
黑猫的话语和它本身一起降临。
突脸袭来的黑猫像是一片比这座永夜鬼屋里的夜晚还要深的深夜,它降落在鬼的脸上,遮蔽着她的视线。
……不,不对!
利爪擦过了鬼脸上的缝线,它轻而易举地折断它们。
两颗黑色的纽扣噼啪砸落在花园的泥土里。
黑猫摘走了她的眼睛。
“我看见你送出了纽扣。”
在一片黑暗里,鬼只能听见会带来不祥的黑猫的声音。
“我猜纽扣也是像你这样的生物身上的重要部件,所以我取走它。”
“我猜剪刀是对你具有一定攻击性的物品,我想我的猜测依然正确——你听,这是你射出来的丝线被剪断的声音。”
提姆的眼睛在扭曲的花园里像两颗有磷光效应的蓝色萤石,它们微微发着光,他也清楚看见着眼前的一切。
这位“妈妈”在身影变得极其细长后,几乎已经可以看出原形——她是一只细腰而长手长脚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