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太过亲昵,也太过突然。
她一时间忘了反应,目光像是被钉住了,只能直勾勾地看着他。
因为距离太近,她甚至能看清他低垂的眼睫,以及那素帛边缘下,若隐若现的紧绷下颌线。
之前不是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可那时他们更像是革命般的友谊,各取所需,始终隔着一层什么。
如今那一层若有若无的隔阂没了,心靠得更近了,两人此刻气氛热烈得不像话。
她的目光几乎要烧起来,凝视着白尘烬。
白尘烬眼睫一抬,倏地被她目光烫到,连带掌心下的肌肤温度高得烫人。
他原本只是想……只是想验证一下那个荒谬的念头,却发现这根本不够。
他是贪婪的。
可一想到极致的接近后,是分别,一种想要退缩的本能涌了上来。
他猛地撤回了手。
为了掩饰这瞬间的失控,他迅速低头,解下腕间的素帛,一言不发地开始缠绕。
沈染星愣愣地看着他又急刹车。
本想逼他更进一步,可他动作虽不紧不慢,细看之下,那缠绕素帛的手,带着细细的颤抖。
算了,先放了他一马吧。
平静了几日,那大鹏妖伤势已好了不少。
石多磊又一次风风火火地撞开了书房的门,脸上写着“大事不妙”四个大字。
“东家!不好了!查到了,关于那大鹏妖的……”他气都没喘匀,就把一卷皱巴巴的兽皮卷轴展开,拍在了沈染星面前。
这开场白,听得沈染星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深吸一口气,才从一堆账本里抬起头:“又怎么了,它的伤恶化了?”
“不是伤,是习性。”石多磊指着卷轴上的古老文字,声音发紧,“我托了好几个妖族老学究才查到的,这大鹏一族,天生就不是群居的料子,独来独往,领地意识极强。”
“而且……特别容易暴躁,一旦被惹毛,或者觉得领地受了侵犯,那真是六亲不认,往死里招呼。”
沈染星听得一愣一愣的。
石多磊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最要命的是,它们还小心眼,非常记仇。”
“怎么个记仇法,总不会是恩将仇报的那种吧?”
“这倒不至于,我打听过,曾有猎户不小心伤了一只幼鹏,几十年后,那猎户的孙子都被那只成了精的大鹏找上门来报复……大概是这种程度。”
沈染星松了口气:“我看我们这大鹏,除了刚开始凶了点,后来好像还挺……安分的?”
可能是那日白尘烬的上药手法太过于粗暴,自那之后,那大鹏妖居然愿意让其他人靠近了。
甚至可以说是,来者不拒。
所以后续都是石多磊在照顾。
石多磊想了一下,道:“的确还算安分,虽然算不上温顺,但也绝对跟暴躁伤人,领地意识极强扯不上关系。”
“不过,”石多磊话头一转,“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伤重,权宜之下,而伪装出来的安分表象。”
沈染星眉头轻蹙,看着皱巴巴的兽皮卷轴。
如果石多磊查到的属实,那这大鹏妖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还是个自带超长待机记仇功能的。
把它留在院里,就像个不定时炸弹。
石多磊试探道:“东家,您看……要不要趁它现在还没恢复,也没正式结下什么梁子,赶紧……请它走?”
他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
意思很明显,明哲保身,趁早丢了这个烫手山芋。
“不行。”
沈染星想都没想,立刻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