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立刻倒下,在床上打起滚来。
她就知道老李连着三趟特地跑到芬妮家来家访必有所图
现在连根生叔叔和桂芬婶婶都成了他的同盟军。她连趁着她爸妈不在家的时候,偷看一会儿电视都不成。
“好了,起来啦。咱们先做完这张数学卷子,真的都是基础。连我上完课都会做了。”芬妮好脾气地将耍赖的林蕊从被窝中拖出来,塞给她笔。
苏木在边上做物理练习册,抬头看她“你要有什么题目不会做,随时都可以问我。”
林蕊鼻孔里头出气。
呵,少年,sy学霸这种风格,对你来说,驾驭起来难度过高,很不适合
她顶着滚成鸡窝的头发,垂下脑袋,腮帮子鼓得跟河豚鱼似的,开始做号称最基础的数学试卷。
屋子里头静悄悄,只有流动的光阴。
秒针哒哒哒,分针一格格,等到连时针都转了一个数字之后,林蕊苦大仇深地举起手“我要求休息。”
她转头诱惑芬妮,“今晚阿信的故事播大结局哦,好想知道她最后怎么样哦,我们看会儿。”
芬妮心情复杂地看着林蕊,坚定地摇摇头“陈乐说了,他家有录像带。等到中考完了,我们一起去他家看,还不用一集集的等。”
林蕊瘫倒在床上,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
又是中考完,中考得到六月中旬呢
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她也不想再看什么阿信了。
正文我帮你保密
林蕊坚持爬起来打了一套拳活动身体。
她还想练腿法,被苏木硬押着回去继续写物理作业。
南拳也就算了,北腿想都不要想,也不看看家里才多点儿大的地方。
林蕊一边跟电路图奋斗,一边叹气“得盖房子啊,人类其实就是蜗牛。”
外头响起了敲门声“林工,林工在吗”
要是平常,林蕊肯定直接回一句“不在”了事。
可现在,这呼唤声对她而言无异于天籁之音。她立刻双眼放光,激动地跳下床去,急急忙忙给人家开门。
“陈叔叔”林蕊惊讶地看着外头的陈副厂长,“我爸不是去西板桥了吗”
陈副厂长满脸愁容,连跟屋里头的孩子打招呼都顾不上,焦急地问林蕊“你爸还没回来吗我打电话到西板桥问过了,那边说他是下午四点钟走的。”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钟,无论如何,林工都应该回江州了啊。
苏木好奇地伸长脑袋,试探着问“会不会去其他厂里了”
姑爹是技术骨干,其他厂生产仪器碰上问题时,也会找他求助。他又是出了名的脾气和软好说话。
“我打了一圈电话问过了。”陈副厂长摇头,“几个有联系的厂子都说没找过人。”
他急得团团转,厂里有台机子出故障了,排查不出来问题。
每停工一分钟,都会造成生产损失。
林蕊面上跟着茫然无措,心里头却不动如山。
她爸又不是总工程师,她爸今天也不上班。该谁的班谁的职责范围之内的事,谁去处理啊。
没理由让人坐在买白菜的位置上,操着卖的心。
“蕊蕊,你爸晚上没回家吃饭吗他到底去哪儿了呢。”陈副厂长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思考当中,自言自语一般,“西板桥那边说他回来了啊。该不会是”
林蕊生怕他嘴里头冒出来“金山县”三个字,立刻强行转移领导的注意力。
她恍然大悟一般,拍着脑袋道“我想起来了,我爸好像去我姐学校了。上次有个什么技术问题,我爸摸不准,说晚上回来要去找学校教授问问。”
陈副厂长双眼一亮,满怀希望地看林蕊“哪位教授,你知道吗”
林蕊茫然地摇摇头“那我就不清楚了,今天我忙广播剧的事情去了。”
大约是广播剧三个字后面蕴含的意义太深远,陈副厂长甚至不好再追问下去,只能眉头紧锁,满脸愁容准备想办法再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