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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月老二835(第1页)

银发月老(二)一、初雪的电话十二月第一个周五,初雪悄然而至。杨帆加完班走出写字楼时,细碎的雪粒正被路灯照成飞舞的金粉。他掏出手机,点开置顶的聊天窗口——备注是“晚晴”,聊天记录停在一周前,他问她《霍乱时期的爱情》里一个段落的理解。手指在发送键上悬停良久,最后只打出:“下雪了。”发送。然后盯着屏幕,像等待程序运行结果。三分钟,五分钟,没有回复。他裹紧大衣,走进地铁站。心里那点小小的期待,像落在掌心的雪花,渐渐融化、冰凉。认识两个月,约会四次,聊天无数,但他始终摸不准苏晚晴的心思。她总是温和有礼,却鲜少主动;她认真回复每一条消息,却从不延伸话题;她答应每一次邀约,但永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她是不是只把我当普通朋友?”这个问题在杨帆心里盘旋了无数遍。手机终于震动。杨帆几乎是扑过去看。“图书馆窗外雪景很美。”附一张照片:落地窗外,雪花纷扬,庭院里的石灯笼覆上薄白。“还在加班?”“嗯,整理年末书单,要忙到九点多。”杨帆立刻打字:“我去接你?”打完又删掉,太唐突。改成:“注意安全,路上滑。”这次回复很快:“好。你也是。”走出地铁站时,雪下大了。杨帆忽然想起爷爷的话:“喜欢就主动点,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拨通电话。“喂?”苏晚晴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比平时更轻柔。“我……我刚到家。”杨帆靠在路灯杆上,“雪太大了,你等会儿怎么回去?”“打车吧。”“这个点不好打,又下雪。”杨帆听见自己的心跳,“要不我去接你?反正我也没事。”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这几秒像几个世纪。“会不会太麻烦你?”“不麻烦!我、我正好想借几本书。”杨帆为自己的急智感到庆幸。苏晚晴笑了:“图书馆九点半闭馆。”“我半小时后到。”挂断电话,杨帆在雪地里蹦了一下,像回到十八岁。跑回家换掉沾雪的鞋子,又冲进卫生间抓了抓头发。出门前对着镜子练习表情:不能笑太傻,不能太严肃,要自然,要轻松。镜子里的人两颊发红,眼睛发亮。爷爷从卧室出来,看见孙子在玄关手忙脚乱:“这么晚去哪?”“去图书馆接晚晴,雪大不好打车。”老爷子眼睛眯起来:“带伞,多穿件衣服。姑娘家怕冷。”二、雪夜同行图书馆的灯光在雪夜里格外温暖。杨帆到的时候,苏晚晴正在锁咨询台的抽屉。她穿了件米白色羽绒服,围一条浅灰色羊绒围巾,衬得脸小小的。“等很久了吗?”她抬头问。“刚到。”杨帆把伞上的雪抖掉,“书单整理完了?”“差不多了。”苏晚晴背起帆布包,“走吧。”雪还在下,地面已经积了薄薄一层。杨帆撑开伞,小心地往苏晚晴那边倾斜。两人并排走在人行道上,伞不大,距离很近,近到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是柚子和雪松的味道。“你爷爷身体好吗?”苏晚晴问。“好得很,每天早起打太极,下午去公园下棋。”“真羡慕。我爷爷要是还在,应该也是这样的。”杨帆侧头看她。雪花在她睫毛上短暂停留,又迅速融化。他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所有语言都显得苍白。最后只是说:“我爷爷常念叨你,说你有空再去家里吃饭。”“好啊。”苏晚晴微笑,“我也喜欢听你爷爷讲故事。”走过一个路口时,苏晚晴脚下一滑。杨帆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胳膊,隔着厚厚的羽绒服,依然能感觉到手臂的纤细。她站稳后,他没立刻松手。“路滑,小心点。”他的声音有点哑。“谢谢。”苏晚晴轻声说,也没抽回手臂。就这样,他扶着她的胳膊,她挨着他的肩膀,两人慢慢往前走。雪落在伞面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在雪地上交叠、分开、又交叠。“你冷吗?”杨帆问。“不冷。”苏晚晴顿了顿,“你的手很凉。”杨帆这才意识到,自己扶她的那只手一直露在外面,已经冻得通红。他想收回,苏晚晴却从包里掏出一副毛线手套。“戴着吧,我备用的。”手套是浅灰色的,掌心有可爱的猫爪图案,还带着她的体温。杨帆戴上,指尖的冰凉瞬间被温暖包裹。“谢谢。”他声音更哑了。“不客气。”苏晚晴转头看他,眼睛在雪光里亮晶晶的,“你总是这么客气。”“我……我不太会说话。”“不用很会说话。”她认真地说,“做自己就好。”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杨帆心湖,漾开层层涟漪。做自己——那个有点笨拙、有点内向、喜欢代码胜过社交的自己,真的可以吗?,!到苏晚晴家小区门口时,雪渐渐小了。杨帆收伞,雪花零星飘落。“我到了。”苏晚晴说,“谢谢你送我回来。”“应该的。”杨帆把手套摘下来还她,“这个……”“你戴着吧,下次还我就好。”苏晚晴接过伞,“路上小心。”她转身走进小区,走了几步,又回头挥挥手。杨帆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单元门后,才慢慢往回走。手套还戴在手上,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里。他掏出手机,点开聊天窗口,打出一行字:“到家说一声。”发送。然后把手凑到鼻尖,深深吸气——是和她头发一样的味道,柚子和雪松。三、爷爷的兵法周六上午,杨帆被爷爷叫到书房。老爷子正在练毛笔字,宣纸上写着:“欲速则不达”。笔力遒劲,完全不像七十多岁老人的手笔。“坐。”老爷子没抬头,“跟晚晴进展如何?”杨帆在红木椅上坐下,如实汇报了昨晚送她回家的事,包括手套,包括那句“做自己就好”。老爷子写完最后一笔,放下毛笔:“她让你做自己,是好事。说明她不讨厌真实的你。”“可我还是不知道她怎么想。”杨帆苦恼,“她从来不说自己的事,我问她才答,不问就不说。”“这叫矜持。”老爷子用镇纸压住宣纸,“好姑娘都这样。那些上来就掏心掏肺的,反而要小心。”“那我该怎么办?”“等。”老爷子倒了杯茶,“就像钓鱼,急不得。线松了要紧一紧,紧了要松一松。你现在要做的,是让她习惯生活里有你。”杨帆若有所思。“下周末是你奶奶忌日。”老爷子突然说,“我想去扫墓。你要是有空……”“我肯定陪您去。”“叫上晚晴吧。”老爷子说得自然,“你奶奶生前最爱热闹,喜欢年轻人多。晚晴要是愿意去,你奶奶在天之灵会高兴的。”杨帆愣住了:“这……合适吗?”“有什么不合适?就当朋友一起去扫墓。”老爷子抿口茶,“她要是不愿意,也不会勉强。愿意的话……”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杨帆懂了。愿意的话,意味着她开始真正融入这个家庭。当天下午,杨帆在微信上小心翼翼地问了。消息发出去后,他坐立不安,每隔五分钟看一次手机。半小时后,苏晚晴回复:“我应该去吗?会不会太冒昧?”杨帆立刻打电话过去。接通时,他听见背景音有翻书声。“我爷爷说,奶奶生前喜欢热闹。”他尽量让声音平稳,“如果你愿意,我们都很欢迎。如果不方便,完全没关系。”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我需要准备什么吗?”“不用准备,人去就好。”“那……我去。”苏晚晴轻声说,“我也想去看看奶奶。”挂断电话,杨帆冲进爷爷房间:“她答应了!”老爷子正在浇花,头也不回:“意料之中。”“您怎么知道?”“因为她是个好姑娘。”老爷子放下喷壶,“好姑娘,都懂得敬老,都心软。”四、南山墓园奶奶的墓在南山墓园,半山腰的位置,能俯瞰整个城市。周日天气晴好,虽然冷,但阳光充足。杨帆开车,爷爷坐副驾,苏晚晴坐在后排。她穿了件黑色大衣,围了素色围巾,手里捧着一束白色菊花。“奶奶喜欢什么花?”路上她问。“栀子花。”老爷子说,“夏天开的时候,满院子都是香的。她总摘几朵放床头,说做梦都是甜的。”苏晚晴低头看看手里的菊花:“我应该买栀子花的。”“菊花就好。”老爷子看着窗外,“她不会挑这些。人去了,心意到了就行。”墓园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松柏的声音。奶奶的墓碑很简洁,只刻着名字和生卒年月。照片是五十多岁时的样子,短发,微笑,眼睛弯弯的。老爷子蹲下身——腿脚不便,这个动作很吃力。杨帆要扶,他摆摆手。他用衣袖擦了擦照片,又拔掉碑前枯黄的杂草。“老伴,我来看你了。”他声音很轻,“今年带了个新朋友,晚晴,小帆的女朋友。”杨帆脸一热,看向苏晚晴。她没反驳,只是上前一步,把菊花放在碑前,恭敬地鞠了三躬。“奶奶好,我是苏晚晴。”她声音清亮,“听爷爷和小杨说起您很多事,今天来看看您。”老爷子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铁盒,打开,是几块桂花糕。“你最爱吃的,今年老李记的师傅换了,味道不如以前,你将就着尝尝。”他把糕点掰碎,撒在碑前。动作缓慢,像在进行某种仪式。杨帆记得,奶奶去世八年了,爷爷每年都来,每次都带不同的东西:有时是奶奶织了一半的毛衣,有时是她爱听的戏曲磁带,有时只是几张老照片。他说,人走了,记忆不能走。祭拜完,三人在墓园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老爷子说起和奶奶的往事:六零年饥荒时,奶奶把粮食省给他吃;文革时他被批斗,奶奶天天去送饭;改革开放后他下海失败,奶奶说“没事,回家我养你”。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她跟了我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老爷子望着远方,“年轻时要照顾老人孩子,中年时操心我的事业,老了该享福了,病倒了。有时候我想,她要是晚生几十年,碰上现在这好时代,该多好。”苏晚晴安静听着,偶尔递张纸巾。等老爷子说完,她轻声说:“可我觉得,奶奶是幸福的。”“怎么说?”“有人记一辈子,念一辈子,就是最大的福气。”苏晚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很多夫妻过了一辈子,走了一个,另一个很快就续弦了。可爷爷您,八年了,还记得她爱吃什么,爱听什么,爱说什么话。这比什么都珍贵。”老爷子愣住,良久,长长叹了口气。下山时,老爷子走在前面,步履蹒跚。杨帆和苏晚晴跟在后面。“谢谢你今天来。”杨帆小声说。“该谢谢你爷爷,让我听到这么好的故事。”苏晚晴转头看他,“你爷爷很爱你奶奶。”“嗯。所以他们总催我结婚,说找个对的人,一辈子就不孤单。”“那你觉得,”苏晚晴停下脚步,“什么样的人是对的人?”杨帆也停下来。山风吹起她的头发,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他几乎要伸手去拂开,但忍住了。“像你这样的。”他说得很轻,但很清晰。苏晚晴眼睛微微睁大,然后笑了。不是礼貌的笑,是那种从心底漾开的、带着羞涩和欢喜的笑。“走吧,”她说,“爷爷走远了。”她主动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很小很小的动作,但杨帆觉得,整个冬天的寒冷都被这个动作驱散了。五、圣诞夜的告白圣诞节前一周,杨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室友看出端倪:“要求婚了?”“不是!才认识三个月!”“那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儿?”杨帆说不出口。他想在圣诞节表白,但不知道用什么方式。送花?太俗。写代码做个浪漫的程序?太ek。直接说?怕被拒绝。最后他求助爷爷。老爷子听完,从书柜深处翻出个木盒子。“你奶奶当年给我的。”里面是一本手抄诗集,纸页泛黄,字迹娟秀,“她自己抄的,全是她喜欢的诗。送我这本的时候说:我不懂浪漫,但想把我觉得美的东西都给你。”杨帆翻看。有徐志摩,有戴望舒,有席慕容,还有很多他不认识的外国诗人。每首诗旁边都有奶奶的批注,写她为什么喜欢,让她想起什么。“真心比形式重要。”老爷子合上盒子,“你想想,晚晴最喜欢什么?”杨帆想起了图书馆,想起了那些书,想起了她说到文学时发光的眼睛。圣诞夜,图书馆有特别活动:“平安夜读书会”。苏晚晴是主持人之一。杨帆提前到了,坐在最后一排。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毛衣,化了淡妆,在台上介绍今年的十佳图书。灯光下,她从容自信,和平时温婉的样子不太一样。活动结束已经九点。读者散去后,苏晚晴在整理场地。“还没走?”她看见杨帆,有些意外。“等你。”杨帆走过去,“我有东西给你。”他们走到图书馆后面的小花园。这里平时是员工休息区,今晚挂了星星灯,在夜色里闪烁。杨帆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裹。“这是什么?”苏晚晴接过。“打开看看。”是一本手工装订的书。封面是深蓝色星空纸,烫银写着《我所理解的美好》。翻开,里面不是印刷体,是手写——杨帆的字。他抄录了三个月来他们聊过的所有书里的句子,每一段旁边都写着他当时的感受和联想。最后一页,是空白,标题是:“等你来写”。苏晚晴一页页翻看,翻得很慢。看到某处,她停住了——那是《小王子》里的句子:“如果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杨帆在旁边写:“我第一次约你吃饭前,从早上就开始幸福。”再往后翻,是《霍乱时期的爱情》的句子:“爱情首先是一种本能,要么生下来就会,要么永远不会。”他写:“遇见你之前,我以为我永远不会。遇见你之后,我想我生下来就会了。”翻到最后空白页,苏晚晴抬头。眼睛里有水光,但没流泪。“你写了多久?”“每天晚上写一点。”杨帆紧张得手心出汗,“我字不好看,有些话也笨……”“很漂亮。”苏晚晴把书抱在胸前,“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十二点了。平安夜过去,圣诞节来临。“晚晴,”杨帆深吸一口气,“我喜欢你。不是普通朋友的喜欢,是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可能我有点笨,不太会哄人开心,但我会努力。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问完,他不敢看她,盯着地面。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然后,他听见她说:“好。”很轻的一个字,但很清晰。杨帆猛地抬头。苏晚晴在笑,眼睛弯成月牙,脸颊有淡淡的红晕。“真的?”“真的。”她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轻亲了一下,“圣诞快乐,男朋友。”那个吻很轻,像雪花落在脸上,瞬间就融化了。但留下的触感,却灼热地刻在皮肤上,刻进记忆里。杨帆傻站着,不会动了。苏晚晴笑出声:“走了,送我回家。男朋友。”回去的路上,他们第一次牵手。杨帆的手很大,苏晚晴的手很小,正好被他整个包住。谁也没说话,就这么走着,星星灯在身后渐行渐远,但前方路灯明亮,足够照亮回家的路。到小区门口时,苏晚晴没立刻进去。“杨帆。”“嗯?”“谢谢你:()荷叶闲客中短篇小说选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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