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檀看着他,从齿缝里蹦出两个字来,“龌龊。”
来帝京之前,风檀早就听说过不少次这位左都御史的大名,不论是那首名扬帝京的打油诗还是坊间对他的评论,都言称其人不近女色。
在风檀与他的交涉之初,此人也的确如传言般狠戾,可不知为何,在有了小范围的肢体接触之后他对她起了心思,后又因他肯定了她的确为“男”身之后收敛一段时间,但临漳海域之行回来后,风檀敏锐地感觉到了他对她不忌男女的掠夺之心,且那欲|望越来越炽烈。
这是二十五年不动情不动欲,憋得狠了?还是在这副貌若神祇的表皮之下,萧殷时压抑着浓厚的变态疯狂恶欲,又因她长得合他心意,所以恰巧成了能吸引他的泄欲者?
风檀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恶寒,她试探性地问道:“大人可尝过女子滋味?”
第60章扭曲
萧殷时看向风檀,见少年眸中执疑,倏然一笑,意态轻慢,“怎么,对我的房事好奇?”
风檀对上他危险的目光,不禁心跳漏了一拍,道:“坊间传闻与大人形象并不相符。”
萧殷时道:“无情无欲的是圣人,人生在世皆有欲|望,或早或晚罢了。”
从前的确对男女之事不起心思,如今屡屡生欲,无非是恰好遇到了与他欲|望契合之人。
萧殷时抬腿迫近,修长手指把玩着风檀垂落在耳畔的发丝,话锋一转,“风大人启蒙早,未及弱冠,红袖阁的姐儿,星月楼的小倌都上了个遍,如此男女不忌,不若跟我玩一玩?”
男人的阴影将风檀笼在昏暗中,言辞风|流露骨,她冲萧殷时一笑,伸手打落他作乱的手指,道:“我不跟吃人的野兽玩。”
萧殷时握住风檀打上来的手腕,柔腻的触感激出他三分恶欲,“玩法不由你定,谁上位谁来。”
风檀讽刺道:“小心哪天压下来一张捕兽网,让人扒皮抽筋。”
萧殷时握着她的手腕俯身,在耳畔咬字,“尽管铺开你的捕兽网,看我撕不撕得烂。”
风檀缩臂退出他的掣肘,驱散无端暧|昧,隐隐察觉到萧殷时屡次帮她的原因,却又不太肯定。
她看着他,张口欲言时被男人一指堵在唇间,“别总试图看透我,这对你没好处。”
所以看透了会怎样?
萧殷时绝不会无的放矢,他在局中屡次助她,绝不是只为一诺这么简单。
他要做什么?
风檀道:“萧大人说笑,不看透你,恐怕我才是被扒得皮都不剩的那个。”
萧殷时百计心头绕,看着少年笼在夏衫中的光滑脖颈,许是吃了酒的关系,那片肌肤泛着薄红,他眸色深了深,道:“我只扒衣,不扒皮。”
风檀又阴阳起他来,“那您真是仁慈。”
萧殷时道:“不仅仁慈,我心也专一,不管你从前多么浪荡,我都能扒干洗净。”
“”风檀闭了闭眼,对这人话不投机半句多,问道,“陛下不是要都察院私下结案吗?大人问些正事,好让我快点回家。”
“没别的了,”萧殷时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唇畔笑意莫测,落下一句让风檀一|夜都没睡好的话,“风大人要快些翻案,再耽搁时间,我真怕现在就生吃了你。”
***
夜深如墨,楚王府寝殿灯火未熄。
楚王妃谷宁黛沏了杯茶,走过雪中戏白虎屏风,来到凤霆霄跟前,道:“殿下,夜色已深,喝杯安睡茶吧。”
凤霆霄接过茶水,随意抿了一口,问道:“事情都办妥了么?”
谷宁黛颔首,抿了抿唇,道:“不过属下有一事不明,殿下既然要给风檀一个教训,干脆点杀了他岂不是更省事?”
茶盏被男人重重磕到案上,凤霆霄拇指擦了下唇角的水渍,似笑非笑地看着谷宁黛,声音邪肆,“你们这些杀手啊,都是死脑筋。我要给她教训,为什么非要她性命,留着她的命不比弄死她有意思么?”
谷宁黛跟了楚王二十余年,的确不懂楚王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她面色冰冷,又道:“殿下驭下官场官员人人都写了一封匿名弹劾案本,临天黑便送到都察院去了,不过瞧着大半夜过去,锦衣卫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卑职觉得是不是”
“这样一把钢峰刀挫人就是绝杀,陛下要留着对付我呢,”凤霆霄不知想到什么,幽幽一笑道,“不过凤莳一定想不到,他留下的这把钢峰刀,过不了几个月就要把他的朝堂搅得大乱。”
谷宁黛皱了皱眉头,道:“殿下何意?”
凤霆霄按下不提,看着烛光下女子姣好的脸庞,皱着眉头道:“你这人皮面具用了八年,是不是该换了?”
淡色光晕下细看已经能看出生了微小的裂痕,凤霆霄手指点在案几上,思索道:“谷宁黛死了十年,她这张脸皮的确不大好用了,回头寻个做人皮面具的高手,找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孩,再取一张皮。”
凤霆霄十年前与谷宁黛成婚,成婚当夜楚王笑着撩开含羞带怯的新妻头盖,随后一把匕首葬送了她的性命。在她死后,脸皮便被扒下来,用特殊药水浸泡后,寻了个他麾下豢养的与这副人皮面具面部贴合的死士戴上,这死士多年来出入官员家眷宴席,与世家贵族妇人交好,为他暗中做事。
念在死去的谷宁黛的面子上,兵部尚书之子谷骏玮本来前途会一片大好,但无奈他的运气太差,那夜刚好与户部侍郎一起去红袖阁寻|欢作乐,吸入大量阴鬼毒而亡。
谷宁黛应了声是,又听凤霆霄悠悠开口,“凤倾凰还沉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