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雪倾在乾草堆里寻了个舒適的姿势,决定先睡个好觉。
昨夜为重塑灵根之事辗转反侧,实在疲惫。
月上梢头,柴房里只余均匀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雪倾窝在柔软的乾草堆里,眉头却渐渐蹙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睡得极不安稳。
睡梦中,她又听到了那令人窒息的锁链拖拽声。
一下,又一下,在空寂的识海中迴荡。
一种冰冷的束缚感从脚踝处蔓延开来,带著彻骨的寒意,让她猛地惊醒。
雪倾倏然睁开眼,坐起身,心跳如擂鼓。
颈间的龙玉髓滚烫得惊人,仿佛要將她的肌肤灼伤。
她连忙伸手握住,试图平息那异动。
与此同时,一阵极其细微的低吟响起。
那声音仿佛直接在她脑海中出现,像是一种古老而晦涩的囈语。
雪倾从未听过这种语言,但诡异的是,她能清晰地理解那声音传达的意念——
那声音在叫她出去。
雪倾下意识看向柴房那扇简陋的木门。
此刻她本该感到恐惧,可不知为何,面对这诡异的呼唤,她竟生不出一丝害怕。
低吟声越来越清晰,带著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声声催促著。
雪倾站起身,拉开了柴房的门。
柴房外,浓重的灰雾不知何时已吞噬整个村庄,整个东溪村都笼罩在一片死寂的朦朧之中。
原本夙夜待的地方,也空无一人。
天际悬著一轮诡异的血色圆月,清冷的光辉穿透薄雾,將翻滚的雾气染成暗红色。
那呼唤声,似乎更近了。
雪倾犹豫了一瞬,抬脚踏入雾中,冰凉的触感从脚底蔓延上来。
雾气如有生命般在她面前分开,指引著方向。
雪倾颈间的龙玉髓更烫了。
她跟著雾气的指引向前走去,脚下的土地变得鬆软潮湿,每一步都像踩在腐烂的落叶上。
周遭的农舍在浓雾与血月下扭曲变形,窗欞破败,院墙坍塌,仿佛这个村子早已荒废多年,死气沉沉。
头顶的血月越压越低,大得几乎要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