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明明站在这里啊。”
“从我身体,走出去的『我,还是我吗?”
“我只是走出了,地球上那个禁忌之地——崑崙墟。”
“怎么会死呢?”
“难道……我这种种经歷,只是我小时候,临死前的,一场梦?”
再回首,他再次忍不住的,向地球的方位望去。
目光斩透虚妄,渐渐变的深邃起来,不由泛起了回忆……
……
冷。
那一天,雪开始落下,再也没有停止。
再也没有温暖。
他的世界只剩下了冷。
刺骨的寒意,不断袭刷著他的身体,欲带走他胸腔中,最后一丝暖意。
身子单薄,衣物也单薄,在现在这个环境下,七八岁的他能凭靠自己活著,已是奇蹟,何况还有个比他更小的小女孩,在他的照顾下,也正好好的活著。
没有颤慄,紧绷著的身体像一只看到猎物,蓄势待发的幼豹。
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警惕,与不远处寥寥蜷缩在廊下的身影,脸上的麻木,截然不同。
男孩死死的盯著前方,在那里有只黑色羽毛的鸟,是不久从天空掉下来的,不知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黑鸟的翅膀已无力扑腾,鸟首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抵在雪中,似要以此支撑起身体,鸟喙处有一抹红。
终无力回天,稍后鸟首一歪,没了声息。
一条野狗,与小孩遥遥相对,一人一狗的中间,是没了声息的黑鸟。
许是久无人驯养,野狗的眼中泛著点点猩红,沉浸在基因中的野性,逐渐暴露。
自大雪封城后,夏日垃圾桶中散发的腥臭已消失不见,哪还有什么残羹剩饭?
在这种环境下,这条野狗还活著,没有成为人们的果腹之物,足以说明它的凶猛。
野狗的骨架很大,超过大多数犬类,比男孩还高几许。
也很瘦,瘦的只剩嶙峋的皮骨,平添了几分可怖。
当黑鸟没了声息的时候,野狗的口中发出低沉,那是护食的声音。
低沉的嘶声,让那些蜷缩著的身影,似缩的更紧了。
与此同时,小男孩死死盯著前方的目光,忽然如刀一般锋利。
犀利的目光如刀似剑,与野狗那猩红的瞳孔,定定的对峙著。
忽然间,野狗弓起的脊背微微轻颤了起来,它蓄势待发到了极致,盯著男孩的瞳孔,似更红了些。
男孩的身体也紧绷著,小脸上的警惕变成了肃杀,比这刺骨的风还要冷。
……
雪地里,小小的脚印越行越远,蜷缩在廊下的身影一个两个睁开了眼,麻木的神情多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望著那越来越远,乃至被风雪掩盖的脚印,忍不住別头看向,凌乱,带著血的梅足印,最终,將头缩进脖子里,神情再次麻木。
在这样的环境下,不管是老弱还是妇幼,只要能独自行动的,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当灾难来临,罪与恶往往会伴隨著滋生,昔日秩序將不存。
新的秩序想要建立,必將经歷一场血的洗礼。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过了不知多久,有人出现在这里,分发著一些乾涩难咽的食物,那些蜷缩著的身影,麻木的,嚼蜡般,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