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让我来接应你。”
赵再彤将人带到了芳思阁,那人正站在那株栀子花树旁,许久没住人的宫殿黑漆漆、阴森森的,叶崇玉一进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看来今天是审不了了。”李冕声音沉沉,仿佛浸透了寒冷夜色。
“主子您一早就知道,还要我跑这一趟。”叶崇玉埋怨道,将纸条递给李冕,“但是拿到了一张纸条,似乎是小五的家书。”
他收回手,懒洋洋地靠着赵再彤,却被人家一闪,差点摔个大马趴。
“确认而已,”李冕将纸条收起来,道,“走吧,回王府。”
马车哒哒地在路上跑着,叶崇玉忍不住好奇,“主子,您是怎么知道人死了的?”
李冕闭目养神,片刻后道:“既然能打扫芳思阁,必然人微言轻。他背后的人想控制他,又仍旧让他打扫芳思阁,得不了名,也没有利,只能用情了,家人必然首当其冲。”
“一旦有风声传来,他必然是最先死的那枚棋子。”
“而且是甘愿赴死。”
李冕两指夹着那张纸,若有所思,问他:“若是你,你会写什么?”
叶崇玉垂着头,半天才说:“写我多挂念他们,让他们别担心我。”
一旁一直不言语的赵再彤破天荒说了话,“告诉他们,我留了钱。”
李冕垂眸打开那封信,内容言辞恳切,字字泣血,叶崇玉一笑,得意道:“彤彤猜错了,没提钱。”
赵再彤不理会他,看着李冕拿着信在火上微微烤过,夹在行缝中的小字一点点显现出来。
“天!真的有!”
李冕将信纸递给赵再彤:“两件事,第一保护他的家人,第二,把钱找出来,留一部分给他家里人,不要超过内侍的俸禄,其他的收归国库。”
李冕看着信,“如果他不是蠢货,应当还有更多东西。”
“是。”
王府到了,李冕看着自己的衣裳,轻轻叹了口气,还当今日能好好说一说顾涟初呢,这会怕人早已经歇下了。
李冕走进院子里,却不是黑漆漆一片,叶崇石从屋檐上跳下来,小声回禀:“主子,顾哥已经睡了,他给您留了灯。”
卧房里一盏灯幽幽亮着,偶尔晃两下,像是顾涟初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李冕本想进去看看他,又想到自己一身凉气,又湿又冷,恐让他受了凉,只好作罢。
要进卧房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下午可有好好吃饭?”
叶崇石第一次被王爷这么关心,咂咂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谢主子关心,好好吃了!”
随后还如数家珍道:“半只鸡,两副鸭架,一盘炒时蔬,一个馍馍……叶崇玉!戳我干嘛!”
叶崇玉一脸无语,“谁问你了!”
叶崇石呆傻地看了看自己亲哥,又看了看王爷,脸一下子红透了,正要重新回答,就听李冕道:“罢了,你正长身体,胃口大,但不要贪多,注意节制。明白么?”
叶崇石顿时把会错意抛到脑后,“嗯,主子快去休息吧!”
李冕也难得有些尴尬,又朝偏房望了一眼,点点头,“大家也去休息吧,不必值夜。”
三个暗卫行了礼后就离开了。
黑暗的夜色中,传来一句:“你弟跟你一样笨。”
叶崇玉:“喂!骂了他可就不能骂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