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之所以和福晋越来越离心,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他不止一次提醒福晋,不要只盯著弘暉的学业,他想要的是慈母严父的模式,他能做严父,福晋做严母。
可是福晋乌拉那拉氏仿佛没有领悟他的话,自顾自的以为,他也渐渐歇了和她沟通的心思。
弘暉性子纯善,不忍拒绝福晋,又不想辜负他的期望,性子越发沉闷了!
弘暉得到封赏的那天,他去上书房看望他!
弘暉说赏赐该是弘晙的,这份诚实让胤禛欣慰,却也觉得这孩子过於心善纯良。
那日听到弘晙那番话的皇子皇孙不少,却无一人敢在康熙面前提起,只因顾忌太子顏面。
太子作为储君,他不提,没人敢提。
唯有弘暉,因缘际会,以最自然的方式道出,反得了圣心。
皇阿玛不赏弘晙,自有他的考量。
弘晙虽然没得到赏赐,但名字却在皇阿玛跟前掛了號。
皇阿玛多少皇孙,除了经常出现在眼前的弘皙得了他亲眼,其余的也就各府的嫡子能得到他几分关注,庶子这些,皇阿玛名字都不知道。
若赏了,无异於將弘晙置於风口浪尖,更是打了他那些兄弟的脸!
皇阿玛只以“功课好”为由赏弘暉,再结合近日太子屡遭训斥…胤禛心中雪亮,皇阿玛对太子,怕是已到了忍耐的极限。
他与鄔思道等人反覆推演过,太子二次被废,极有可能就在眼前!
这个档口,韜光养晦才是上策,办差不出错即可。
他勤勉了那么些年,如今…也该“歇歇”了。
所以这些日子,只要不上朝,他便安心待在府中“躲清閒”。
“你额娘十分掛念你。”胤禛看著弘暉,语气难得温和了些。
弘暉脸上挤出笑容:“是,儿子知道。”
胤禛心中微嘆,面上却不显,只道:“既已见过你额娘,怎么不多陪她说说话?”
弘暉忙道:“回阿玛,儿子本是想多陪陪额娘的。
只是…今日下学,太子府的弘皙哥哥,邀请儿子明日去南苑跑马。
弘皙哥哥说,上次府中宴客他因故未能前来,未曾见到三弟,此次特意邀请三弟同往。
弘皙哥哥言明,不仅邀请儿臣等在上书房读书的阿哥,其他府上年岁稍长的堂兄弟也在受邀之列。
说已安排妥当,年长的跑马竞技,年幼的弟弟们亦有专人看顾,安排些温和的骑乘小马或投壶游戏。
“邀请弘晙?”胤禛的眉头瞬间拧紧!
弘暉八岁,骑射已学了几年,有侍卫跟著,去跑马场倒也无妨。
可弘晙才四岁!
今日第一次上马还是他亲自带著,连小跑都算不上!
让这么小的孩子去那种人多混杂的场合,有心之人想做点手脚,轻而易举,胤禛本能地不放心。
胤禛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手指无意识地捻动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弘皙此举,是否有太子授意!
太子胤礽最近接连被皇阿玛训斥,东宫处境微妙。
弘皙此时大张旗鼓地邀请宗室子弟跑马,是何用意?
弘暉见阿玛皱眉,连忙补充道:“弘皙哥哥说,太子已安排好了嬤嬤和諳达专门看顾弟弟们,安全无虞。”
胤禛沉吟片刻,“既如此,你便带著弘晙同去吧。”
胤禛最终开口,声音沉稳,“务必看顾好弟弟。多听,多看,少言。遇事,自有弘皙做主。”
“是,儿臣明白。”弘暉恭敬应下。
胤禛满意点点头,话锋一转,声音带著沉沉的威压,“苏培盛!”
“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