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芳初收到了一件洁净的、质地柔软、宽松的袍。但,是陛下的男袍。
萧洛陵的眉眼落了笑意,抚了抚她湿漉漉的长发,“去换。”
那种温柔里,含了不容置喙的强硬。
绪芳初再不情愿,也只好抱了衣袍去更换,将身上的湿衣脱掉。
好在雨势不大,衣衫并未湿透,只有些许潮意,绪芳初便没穿他的亵衣,只将外边的医袍脱掉,换上他做工精湛、造价昂贵的缁衣,这身衣物是比照他的身量所裁剪,单看不觉得,一上身她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古画里衣袂飘摇不见底的飞仙,好容易才把手从袖口底下探出来,擦了头发,摇摇曳曳地回到了殿内。
琉璃灯晕了白光,结成一团团惨白的霜花,阒静地笼罩在女子清皎的两靥之上。
萧洛陵已经歇在了那方软靠上,示意她过去坐,目光始终随着她步伐调动着,半分不错地凝着她。她穿的这身衣袍,是他的。
未曾想她穿上后这般动人,令他胸腹适才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有几分勾动之势。
这裳虽不合身,但因人的缘故,令萧洛陵恍然觉得,这裳服应该她这样的人来穿的,清瘦明润,似白梨沁芳、幽棠吐露,飘摇如不胜凉风的吹袭。
她坐到了软靠上,萧洛陵不觉熟稔地伸手,揽了她软绵绵的腰肢,将她抱过来。这样的事也发生过几次,先前她会挣扎,眼下却已不会,有种大抵认了命的妥协感。
“朕热了姜茶,不妨吃些。”
绪芳初才发觉,这案上的姜茶已经被小火炉重新加热冒出了水汽,如玉般光洁的瓷盘里,盛了一碟红艳艳可口的樱桃煎。
“要朕喂你?好吧,”他上回可是说,只投喂太子的,绪芳初微微一怔,他拾起乌木镶银的箸子夹了一块樱桃煎,送到她不施脂膏亦无比红润的朱唇边,“张嘴。”
他的语调算是轻缓亲切,目光却片刻不离那颤颠颠的饱满红唇,绪芳初一打眼瞧见他漆沉沉的、勾动了火焰的黑眸,心激烈地撞向胸壁。
她忍了惶恐,绞紧手指,低头衔住了那颗熟透了的红得像血的樱桃。
汁水漫过内唇,洇染开来,伴随她惊惶错乱的躲避姿态,红唇上下开阖。
萧洛陵的眸色寸寸压深,茶汤的后劲到了此刻终于完全地上来了。
扣她腰肢的大掌蓦然间收紧,在她惊呼“陛下”躲闪未及时,人已经被抵在了软靠上的猩猩绒毯之上,脑门被靠背突兀的雕花纹理硌了一下,吃痛地缩了脖子,接着便有一只大掌抵向了中间,将她的后脑勺稳稳地托住。
带有一丝清冽柑桔的气息的唇,混杂了另一抹未退的药味,重重地抵向了她的柔软。
若折磨,若撕咬。
他闭了眼,将她紧搂于怀,唇吻得凶悍,吻得近乎要了她的命。
啊。好疼。绪芳初晕晕乎乎地想着。
周遭光影斑驳,幢幢的帘帷深影漫过双眼,灯台上的银壶滴漏渗出滴滴答答的轻响,像时间不断地穿梭来回,绪芳初睁着眼睛,看帘帷第十七次晃过眼底。
她这般避着、藏着、负隅顽抗着,还是上了他的榻。
“疼么?”
唇瓣稍离一寸,彼此四目相对,咫尺之距,对方在瞳孔中落下的都是重影儿,她忽听到他问。
“好疼,”绪芳初扯了扯干涩的唇角,不用去抚,也不用照镜,她知那块好地儿定是又破了,她战战兢兢地问,“臣、臣能用药么?”
她不知道,这个变态的男人,是否喜欢看她唇上挂着他杰作的模样,只知道他确乎是个变态。
“可以用。”
他这般说,绪芳初放了一些心下来,但她这颗心放得太早了。
“若很快便好了,朕再咬一个。”
“……”
心里飘过的四个字,叫作禽兽不如。
萧洛陵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怀中的女子,心中只觉爱怜已极,他痛恨自己为何直至此刻才这般放纵人欲,胸腹两肋之间的燥火,早已默契地汇聚而下,他调试了几番呼吸,低低地笑开:“放心,朕不动你,缠绵噬咬之欢,亦是极乐。”
说完那双唇又朝她被吮破的兀自颤抖的可怜唇瓣压了下来,将她整个吞噬,她连叫声“不要”的力气都没有,软软地倒在他怀里,陷在他的绒毯里。
涩疼的滋味不断传来,夹杂了一丝淡淡的血味儿,被狂乱的呼吸拍打着,填满了她全部的感官——
作者有话说:萧狗终于还是忍不住下手了,死狗今天真快乐[白眼]
第42章
闭塞的呼吸没有一点释放的空间,喘气都稍显困难。
在那张柔软的绒毯上,绪芳初并拢得严丝合缝的双腿被他的大掌抱着,揽到他的腿后,至于他的另一只手,则强硬地托着她的颈部与后脑,将她强制地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