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真快疯了。
吃不下睡不着,白日做梦。梦见穆玄回来了,梦见他温暖的身躯。明明是个高挑男子,却带有小动物一样体温。梦见他看向自己时,那带着些许卑微、又满载很多喜欢,自卑难过却又坚定执着,看向他的明亮眼睛。
明明很多次,他都看出阿玄在他身边,有些期待、有些涩然,想要他的碰触。
他真后悔,为什么那时候没有一把将他拥入怀中。
他真想好好抱抱他,抱抱爱着他的那个阿玄。
可如今,站在他的面前的这个人,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像阿玄,却又和他熟悉的阿玄如此不同?
就好像他的阿玄已经不在了。
已在他不敢回首的日子里,在他怀中冷冰冰地死掉了。眼前这人是谁,他不知道。
谁也没想到,姜沉在个人秘境中,居然不慎竟不慎触动了上古魔沼,中了“蚀灵之毒”。
蚀灵之毒并不致命,约半个月便可自愈。
但麻烦在于此毒极易传染。而修士在中毒期间,可能会防御大减、修为暂退。
这等关乎宗门荣誉和自身机缘的重要试炼中,谁又愿冒这等风险?
一时间,众人避之不及。赵离玄心满意足睡了。
可惜不到一个时辰,早朝的钟声便一声声的吵。
皇帝哼哼着迷迷糊糊,一摸怀里的美人没有了才不轻不愿睁开眼。
寝宫烛火被点上了几只。
姜沉已悄无声息起床,尽职尽责的太监拂陵正在服侍他穿衣。
烛光摇动,映着姜沉棱角分明的侧颜,一身白色中衣外罩玄袍,一头墨色长发散着,那模样真是好看得不得了。
赵离玄目不转睛。
大概是皇帝一脸狗昏君馋人身子的起劲样子玄然若揭。姜沉皱眉闭目,好气又好笑。
“你瞧什么?”
拂陵这边给姜沉系好内腰带,姜沉一把金丝宫梳直接往龙床上丢了过去。
赵离玄回过神接住,姜沉已在身旁坐下
黑发顷刻泼墨一般散落龙床。他冷冷看了皇帝一眼:“与我束发。”
赵离玄:“啊?”
眯眯眼红衣拂陵:“啊?”
拂陵:“咳,主子可真爱说笑,赵离玄哪里会给人梳头?”
且不说摄政王命皇帝给他梳头这事僭不僭越,会不会被后世史官大批特批。
就说堂堂天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怎么可能会梳头?
姜沉:“不会可以学。”
拂陵
赵离玄
堂堂天子拿起沉甸甸的金丝宫梳。
也好,今儿我便来学这一项新本事。如有朝一日真被姜沉谋权篡位,若能侥幸逃出宫去,还能去天桥底下给人篦头为生。
梳梳梳,梳梳梳。
赵离玄英明神武,第一次给人梳头,并未觉得哪里难。
姜沉一头黑发十分漂亮又冰凉,触感如丝顺滑、一梳到底。
太监拂陵也是个乖巧又懂事的妙人儿,全程虽不言语,但眼神始终在教导皇帝如何梳。
赵离玄拿起束发的玉带。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