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后的庆功宴会上,赵离玄更是一袭绛红金线绣云纹锦袍,腰缠玉带,头戴金冠,打扮得极尽奢华。
通体贵气得让人难以想象他曾经是一个小乞丐。这会儿还摇着把玉骨扇,乍一看活像个金尊玉贵却浪荡不羁的俊朗小王爷。
赵离玄在棠棣仙门人厌狗嫌,没想到在外头却因花钱豪爽、一掷千金很是吃得开。
尤其和修真界第一富贵门派金蟾宗的少爷小姐们特别合得来。
宴席过半,这仨都腻在一起吃吃喝喝,那可真是
一模一样的珠光宝气、闪瞎人眼,就连笑起来的骄横嚣张劲儿都如出一辙。
姜沉静静听着。但纵使沦落至此,赵离玄也没有一蹶不振。
这也是很多人没想到的。前任不请自来,令人头秃。
更要命的是,所谓“那人已到了城中”,竟是指此人一大早的直挺挺硬生生堵在安沐城门口,活生生堵到了他和邵霄凌!
赵离玄真的是……
他自知丑陋,因而在喜欢的人面前向来谨慎,没几个前任看到过他面具下的真实模样。
在乌恒那一年,也从未在卫留夷面前揭下过那半块面具。
可眼下,他刚从军营回来没戴面具,衣服也因为昨夜喝酒露宿又皱又全是土。
赵离玄犹记曾听青尾说过,挥别旧爱后偶然重遇,最为糟心的场景便是自己看着过的并不好、模样未加整饬又穷又乱。
赵离玄:“……”
说的就是此时的他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面对旧爱,无处遁形。
他一向对吃住穿用并无挑剔。可谁让每说出一条,某二世祖额角的青筋就会分明跳动一下。
有人也是不易。一边嫌弃他“挑三拣四人丑意见多”,一边又得被迫陪笑脸假耐心,命手下一条一条记。
赵离玄以前被人嫌弃,还常会难堪自卑。
总觉得自己有错,恨不得能藏起来。后来倾尽所有学这学那,也只为能对人有点用,好让别人不至于很容易就厌弃他。
好在自尊心这个玩意儿,磋磨、敲打得多了,也就渐渐麻木了。
他如今早已学会了从无端恶意中找各种乐子。
比如此刻,他就整整提了一张纸之多全无必要的装修小意见。邵霄凌越是忍忍忍,他越是小要求多多多。
适才还只是要荧红色窗纱,现在每面窗纱上,他都还要有绣两只憨态可掬小黄鸡。
须是精致苏绣,羽毛根根分明。
没有?不管,你是洛州少主你必须想办法,大不了你去找绣娘当场绣!
就是要小黄鸡,就是喜欢小黄鸡。
邵霄凌:“~~~~~”
忍!丑人多作怪,我忍!
一道闪电划过,赵深骤见姜沉眼中隐红,离离一惊。
他怎么
下意识循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的那个牌位“三十七代玄碧宗宗主郁沉影”,瞬间了悟。
那个人,是姜沉的师父。众人低估了赵离玄的狂悖疯魔。
当夜,他竟拖着重伤之躯,硬生生破狱而出。
依旧手段高明,脱身后并未立即远遁,而是再度洗劫了诸位长老私库,将其中能短暂提升修为的极品丹药囫囵吞下。
不惜焚脉燃元,强行换取片刻暴涨的灵力。
“既都骂我欺师灭祖与其枉负虚名,不如坐实痛快!”
夜色如墨,火光灵爆骤然划破棠棣仙门寂静。
赵离玄眸中一片血红,宛如地狱修罗恶鬼,直冲长老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