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善只是抬眸看了一眼趾高气扬的徐盛,默不作声,似乎并不关心这场即将出演的小闹剧。
对于徐盛毫不掩饰恶意的使唤,林骄也不恼,仍旧一副言笑晏晏地模样,端着酒瓶走到徐盛身旁,躬身倒酒,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
瞧着林骄恭谨的模样,徐盛心头的恶意像是满溢的黑水。
“你之前不是很狂吗?什么货色还敢跟我叫嚣?宁灵也是瞎了眼,说我不如你?你现在只配给我倒酒。你很穷?要我赏你点吗?”
躁动的鼓点遮掩了人声,其他人只看得见徐盛趁林骄倒酒的间隙,凑近他的耳边,嘴开开合合不知在说什么,像是在说什么暧昧的情话。
徐盛虽久浸在酒气中,却继承了母亲的好皮囊,配上金钱堆出来的散漫恣意,也擒获了不少少女的芳心,出手也大方,身边从没缺过人,可从没听说过他有玩男人的前科。
任善没由来地感到一丝怒气,却并未多言。
“你不是好学生吗?你那些老师同学知道所谓的好学生在酒吧当服务员吗?估计不止当服务员吧,长得娘兮兮的,估计有不少老男人喜欢你这样式的吧?卖pg的bz。”
一股脑地倾吐着极尽恶意的嘲讽,徐盛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可看见林骄笑容如常,双手稳如磐石的模样,那点畅快便消失无踪。
心跳随着鼓点不要命地快速跳动,酒精成了最好的助燃剂,鼓点越来越快,心跳也越来越快,像是要蹦出胸膛,跳得人心烦。
“啪”的一声,刚倒满酒的玻璃杯快速落到地面,溅起凌凌的碎光,不知是那令人可惜的美酒液滴,还是做工精良的玻璃碎片。
原本弥漫在各角落的暧昧气息陡然消失,众人纷纷朝声源处看去,不明所以。
“这酒一个人喝没意思,桌上这几瓶都赏你了,喝。”
桌上几瓶都是度数不低的烈酒,几瓶下肚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怎么了,谁惹得我们徐大少爷发这么大火啊?”
有人随意问了一嘴。
“闹归闹,怎么搞这么大动静,我的宝贝都被吓到了。”
有人漫不经心地安慰了一下身边的女伴,没多久那装模作样的安慰便变了味。
“玩你们的去。”
徐盛没好气地说。
包厢内又陷入了隐秘的狂欢,没人在意这个角落里剑拔弩张的对峙。
不过一个小小的服务员,踩了徐少爷的雷只能自认倒霉,无论怎样的刁难乖乖受着,等徐盛发泄完了就好。
“怎么,不想喝?平常你可喝不到这种酒。”又是一声轻蔑的笑。
任善半个身子隐在昏暗的灯光内,看不清表情。
他注视着在一地狼藉中心挺立的少年,心想,如果林骄主动向他求助的话,也许他会大发慈悲地替他解个围,谁叫他心善呢。
若是这样的话,他也算帮了林骄两回了,任善可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可出乎意料的是,林骄并未多言,甚至并未朝任善投来任何多余的眼神,只是毫不拖泥带水地拿起桌上的酒瓶便仰头往嘴里灌,灌得又快又急,像是压根感觉不到喉咙间火辣辣的疼。
不断倾泻的酒液像湍急的河流,喉咙难以承受的部分自唇间溢出,冲湿了纯白的衣襟,留下了沉重的棕褐色痕迹。
林骄原本颜色淡淡的嘴唇在酒液的冲袭下红得发亮,像是一株不堪雨点摧残的蔷薇,扬起的脖颈修长白得发亮,显出好看的曲线,像是天鹅的长颈,脆弱易折,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