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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回 老学士闲征姽婳词 痴公子杜撰芙蓉诔1（第3页）

闻馥郁而薆然兮，纫蘅杜以为纕耶？

炫裙裾之烁烁兮，镂明月以为珰耶？

籍葳蕤而成坛畤兮，檠莲焰以烛银膏耶？

文瓟匏以为觯斝兮，漉醽醁以浮桂醑耶？

瞻云气而凝盼兮，仿佛有所觇耶？

俯窈窕而属耳兮，恍惚有所闻耶？

期汗漫而无夭阏兮，忍捐弃余于尘埃耶？[十五]

倩风廉之为余驱车兮，冀联辔而携归耶？

余中心为之慨然兮，[十六]徒噭噭而何为耶？[十七]

君偃然而长寝兮，岂天运之变于斯耶？[十八]

既窀穸且安稳兮，反其真而复奚化耶？[十九]

余犹桎梏而悬附兮，灵格余以嗟来耶？

来兮止兮，君其来耶！若夫鸿蒙而居，寂静以处，虽临于兹，余亦莫睹。搴烟萝而为步幛，列枪蒲而森行伍。警柳眼之贪眠，释莲心之味苦。素女约于桂岩，宓妃迎于兰渚。弄玉吹笙，寒簧击敔。征嵩岳之妃，启骊山之姥。龟呈洛浦之灵，兽作咸池之舞。潜赤水兮龙吟，集珠林兮凤翥。爰格爰诚，匪簠匪筥。发轫乎霞城，返旌乎玄圃。既显微而若通，复氤氲而倏阻。离合兮烟云，空蒙兮雾雨。尘霾敛兮星高，溪山丽兮月午。何心意之忡忡，若寤寐之栩栩。余乃欷歔怅望，泣涕徬徨。人语兮寂历，天籁兮筼筜。鸟惊散而飞，鱼唼喋以响。志哀兮是祷，成礼兮期祥。呜呼哀哉！尚飨！

读毕，遂焚帛奠茗，犹依依不舍。小嬛催至再四，方才回身。忽听山石之后有一人笑道：“且请留步。”二人听了，不免一惊。那小嬛回头一看，却是个人影从芙蓉花中走出来，他便大叫：“不好，有鬼。晴雯真来显魂了！”唬得宝玉也忙看时，——且听下回分解。

[一]看他用智之处。

[二]年便奇。

[三]是八月。

[四]日更奇。细思日何难于直说某某，今偏用如此说，则可知矣。

[五]自谦得更奇。盖常以“浊”字评天下之男子，竟自谓，所谓“以责人之心责己”矣。

[六]《离骚》：“鸷鸟之不群兮。”又：“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注：鸷，特立不群，故不群，故不豫。鸩，羽毒杀人。鸠，多声，有如人之多言不实。罦罬，音孚拙。翻毕绸。《诗经》：“雉离于罦。”《尔雅》：“罬，谓之罦。”

[七]《离骚》薋、葹皆恶草，以辨邪佞。茝兰，芳草，以别君子。

[八]《离骚》：“长顑颔亦何伤。”面黄色。

[九]《离骚》：“朝谇夕替”，废也。“忍尤而攘訽。”攘，取也。

[十]汲黯辈嫉贾谊之才，谪贬长沙。

[十一]鲧刚直自命，舜殛于羽山。《离骚》曰：“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殀乎羽之野。”

[十二]《楚辞》：“驷玉虬以乘鹥兮。”

[十三]《楚辞》：“杂瑶象以为车。”

[十四]危、虚二星为卫护星。丰隆，雷师。望舒，月御也。

[十五]《逍遥游》：“夭阏”，止也。

[十六]《庄子·至乐篇》：“我独何能无慨然？”

[十七]《庄子》：“噭噭然随而哭之。”

[十八]《庄子》：“偃然寝于巨室”，谓人死也。又“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天道变》：“其死也物化。”

[十九]窀穸音肫夕。《左传》：“窀穸之事”，墓穴幽堂也。左贵嫔《杨石诔》：“早即窀穸。”《庄子·大宗师》：“而已反其真。”注：以死为真。

[1]回目：姽婳（guǐhuà），形容女子娴静美好。诔（lěi），悼词的一种文体。

[2]樾埭（yuèdài）：樾，树荫。埭，堤坝。

[3]大阮小阮：魏晋阮籍及其侄阮咸，均位列“竹林七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