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回到房间,躺在空荡荡的床上,闻著旁边枕头上越来越淡的气息,她不受控制地想起枕头的主人。
“这个时间点,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应该已经睡著了吧。”
盛安像个乌龟似的趴在床上,毫无形象的摊开四肢,双脚在空中来回晃悠:“三天的院试刚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要是考上就好了,不枉他每天起早贪黑的学习。
但凡付出了,没人不想得到回报。
要是她辛辛苦苦挥舞锅铲,年底一盘帐不仅没赚钱,还亏了不少,她能把自己鬱闷死。
一通想七想八,盛安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与此同时,在考棚里煎熬了三天三夜,回到客栈倒头睡到现在的徐瑾年睁开了眼。
他无视轆轆飢肠,快速收拾行囊,不一会儿就將所有的东西打包好。
徐瑾年估算了一下时间,知道这个时候去渡口,也没有船只载他回青州,便只能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水是冷的,在泛著寒意的秋夜更显冰凉。
徐瑾年没有丝毫停顿,仰头一饮而尽。
一滴水漫过唇角,沿著流畅的下頜徐徐向下,落入修长的脖颈,最终没入微微敞开的领口,没有留下一丝痕跡。
满满一壶茶水,不知不觉揪喝完了,东边的天色也渐渐明亮。
徐瑾年坐了大半宿,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一丝倦意。
他起身打开房门,悄无声息地走到隔壁房间门口,抬手不轻不重地敲门,很快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方轻舟的小廝揉著迷濛的眼睛,脸上写满了对大清早扰人清梦之人的不满。
待看清扰人清梦的人是徐瑾年,他嚇得浑身一抖,赶紧收起脸上的不满恭敬道:“徐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叫我家公子。”
这时,方轻舟已经醒了,披著一件外衫打著哈欠走过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怨气:“你最好有事。”
徐瑾年歉意地对他拱了拱手:“方兄,我决定现在坐船回青州,特意同你说一声,晚些叶兄醒了,劳烦方兄代为转达。”
谭振林的家就在金陵城,到金陵后就住家里,这会儿不在客栈。
方轻舟拢衣襟的手一顿,眉头高高蹙起:“院试的结果半个月后出,你如此急著回去作甚?”
来之前他们四人就商量好,要在金陵多停留一些时日,与其他州县的学子多多交流,以纠正学习过程中的不足,顺便等院试结果。
眼下院试刚结束,这人就迫不及待要回去,这不是闹著玩么?
徐瑾年面上的歉意更甚,再次对方轻舟拱了拱手:“出来多日,我实在放心不下家里,此刻归心似箭,望方兄海涵。”
方轻舟嘴角一抽,十分无语:“我看你是放心不下弟妹吧?”
之前他们一起来金陵参加府试,这小子可没有放心不下家里,也没有归心似箭。
徐瑾年浅淡一笑,算是默认。
方轻舟只觉得一阵牙酸,赶苍蝇似的连连摆手:“走走走,赶紧走!”
真是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