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宏川绷着声呵斥,“现在轮到你抽我五鞭了。”
商恪景哪里能这样对待爷爷,他试图拉爷爷起来,但自己刚遭受过五鞭,起身的一瞬间险些踉跄摔倒,后背的疼感被麻意覆盖些,火烧过般发胀。
还是不放心偷偷过来查看情况的商知珩特意带上了奶奶,两人瞧见这情况当即冲了上来。
倪莹琇看着小孙子煞白的脸和沾上了些血的后背衣料,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她又气又急,朝着商宏川肩膀就狠打一巴掌,“商宏川你是畜生啊!怎么能真给孩子打成这样!”
面对妻子,商宏川气焰登时也弱了不少,但那梗着的倔脾气也上来,把从商恪景手中掉下来的藤条拾起塞到全场唯一敢打他的妻子手里,“今天我跟恪景都做错了事,一人五鞭,正好十鞭,我早定下的。他不打我,你打!”
商恪景疼得腰都直不起来,额际的碎发都被汗打到濡湿,双手止不住发抖地撑在桌面上,商知珩直接半蹲在他身前背起商恪景,趁机转移了话题,“爷爷奶奶,我先送恪景去医院。”
倪莹琇气得把藤条就往商宏川背上一摔,两眼泪汪汪,“你要真给我孙儿打出好歹,我就要跟你离婚!!你一个人老死得了!”
扭头跟着商知珩就快步朝外去,“知珩!等等我,我也去陪着!”
视线扫过商恪景后背的血迹,倪莹琇声调又陡然变软发颤,“哎哟,我的乖孙啊,可怜的啊。”
商宏川看着倪莹琇的动作,担心喊道:“你慢点,别摔着了!”
倪莹琇完全不搭理一下,还小跑了起来。
商恪景爸妈看着大儿子把小儿子背出来的时候心头一惊,看到商恪景后背在月光下隐有血渗出的时候更是眉心发颤,恐慌不已。
除商宏川外,一大家子人大晚上地赶去医院。
幸而情况并不太严重,仅有一小片皮肤被接连两三次抽到略有些怖人的出现几道皮肉豁开的小口,旁的地方就有些红痕跟轻微破皮的痕迹,养些天就好,但这段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后背不能吃劲,睡觉也只能趴着,行动也很艰难,医生建议商恪景这些天最好就在床上待着,除了去卫生间就不要下床了,否则要是伤口没养好再给扯得更大就必须得缝针处理了。
商恪景今夜有起烧的风险,为了谨慎起见,商恪景爸妈商量着还是让商恪景打个点滴消肿止痛,在医院住一晚观察一夜。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然不早,余下中年纪最轻的商知珩主动认下在医院陪着弟弟照顾的任务,让旁的家人回去休息。
倪莹琇操心不已,走得三步一回头,反复让商知珩记得经常在群里更新商恪景的动态,若是真发烧了定得第一时间通知她,什么点都得说。
商知珩颔首一次次地应,这才终于送走了长辈们。
他关上病房的门回到病床旁,刚想问商恪景具体情况,就见他没什么精气神的苍白着一张脸,瓮声瓮气地说:“哥……别让虞千绾知道了。”
说话声音稍一大好像都会牵扯到后背的伤,他的眉毛也是一皱,嘴巴轻撇轻“嘶”声。
商知珩静看他几秒,说出句和外表的正经截然不同的腹黑心机话,“为什么不告诉她?苦肉计不懂么?你什么都不说她只会永远把你当朋友。”
“算了吧……”
商恪景艰难转过脸,虚弱的眼睑轻微动弹两下,“她明天要去见别人,说了也是自讨没趣。”
“试试呢,万一来了。”
商恪景扯了扯唇,自嘲地哂笑说:“哥你不知道,我跟他比,从来都是没资格的。而且……他们也好些天没见了,如果明天见不到,她也会失落。”
先是一番疼痛,又是掺杂着助眠效果的吊瓶,商恪景感觉自己的眼皮很重,心力很散,再无力多聊什么,他彻底合上了眼,“哥……我好累,想先睡了。”
商知珩看着他稍有动弹都艰难的身形,鼻息间漾出声很轻的“嗯。”
不到五分钟,商恪景就沉沉睡去。
商知珩独自立在窗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时而扭头看看商恪景的点滴瓶有没有吊完。
又是半个小时,他微掀眼皮看了眼商恪景,悄然掏出手机,在微信好友栏里翻出虞千绾的微信。
[千绾,有件事想麻烦你。]
[恪景今天受了挺严重的伤,得留在医院观察24小时才能出院,但我明天早上八点得去永誉上班没法在这陪他,你有空过来照看他吗?别人我总不放心,如果没空的话我再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