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还浪漫呢,你灵气都没了。”
杳玉把‘灵气拟造’调成普通模式,叮嘱道:“非非,咱省着点用啊。”
君知非:“灵气拟造能让我御剑吗?”
“能是能,但相当于我驮着剑,剑驮着你,重担全压我身上了。”杳玉说,“古有马踏飞燕,今有非非踏玉,合适吗,非?”
君知非想想也是,杳玉一块玉撑起整个家的重担已经很艰难了,就别给它添乱了。
演武场开阔无比,弟子们稀稀拉拉站着。雪里去拿训练用的木剑了。按照规定,未筑基的弟子只能用木剑,而君知非已经筑基,可以用她的铁剑。
“这把新手铁剑都陪我大半年了。”君知非一边擦剑一边絮叨,“听说筑基期就能契约本命剑,我本来寻思攒点钱去剑器行呢。”
可惜一道天雷毁了她的神剑梦。
君知非:“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在路上溜溜达达就捡到一把神剑啊?”
杳玉正想让她放弃幻想认清形式,就听见她又说“就像我当初捡到你一样”。它羞涩地亮起碧荧荧的光:“哎呀你真是,嘴真甜。我的确是很了不得的神器啦,你好好待我,以后我助你成为天下第一。”
君知非满口答应:“行行行,你好好待我,以后我助你成为天下第一玉。”
一人一玉就这样互画大饼畅想未来,忽听见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君知非闻声望去,也“嘶”了一声。
谁啊,穿得跟个开屏孔雀似的,一身绛紫华服,连暗纹都用金线织就,走一步能掉三斤闪粉。
从同门的议论声中,君知非认出这孔雀般风流俊美的富少是皇甫行歌,中州第一富商皇甫家的独子。
关于他的传闻数不胜数,最出名的是他年幼时,跟另一世家的独子一起效仿“石崇与王恺争豪斗富”,在某场宴会上大把大把地撒钱,最后双双被家长拎回家挨揍。
入院大选时,别人用脚赶路,他乘一辆灵辇;别人吃干粮,他吃满汉全席;别人勤勤恳恳打怪,他一把符咒撒下去,谈笑间妖兽灰飞烟灭。
一言以蔽之,相当之有钱,也相当之嚣张。
只见皇甫行歌摇着一柄金玉折扇,笑吟吟朝君知非走来:“你就是这届新生榜首?”
君知非不动声色:“是我。”
“很好!”皇甫行歌唰一声合起折扇,往掌心一敲,“做我的剑法课搭档。”
按照规定,剑法课需要两两搭档,君知非已经跟雪里商量好了。一来两人熟识,二来雪里没学过剑法,暂时好瞒住。
还没等君知非拒绝,皇甫行歌就开条件了:“做我搭档,我可以送你三千灵石,送你月绣坊芸娘所绣的独家香囊,还可以……”
他摸摸口袋,有个路上随手摘的灵桃,打算课间吃的,“再送你个桃儿。”
君知非从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意识到“月绣坊芸娘所绣的独家香囊”乃是中州富人竞相争抢的奢侈品,俗称限量版高定。
皇甫行歌开出这个条件,可谓是相当之豪气了。
正巧雪里拿了木剑走过来,闻言皱了皱眉,立刻挡在君知非面前:“首先,她已经有搭档了。”
她眼神认真,语气坚定:“其次,不要拿钱来羞辱人!”
“你的灵石我们不要,你的香囊,我们不要;你的桃儿,我们也不要!”
君知非震惊地盯着替她回绝的雪里——
不是,桃儿为啥不要啊!
虽说她本来就想婉拒。但是,桃儿为啥不要啊!
被这般义正辞严地拒绝,皇甫行歌却不恼,而是“唰”一下展开折扇,一边摇晃,一边哈哈大笑:“小爷我就喜欢你们这种不爱钱的。交定你俩这朋友了!”
——在家里财产出事前,皇甫行歌最讨厌不图他钱的人,因为他有的是钱;但出事之后,皇甫行歌才知道这种人的好。
是的,中州第一富商皇甫家出事了。
家里商会的资金链断裂,撑不起过往的奢侈生活。但为了不被同行落井下石,一家子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皇甫行歌心高气傲,出手阔绰,不愿意在人前露怯,便开源节流,私下里找了好几份兼职:写话本、画插图、做女红。
白天他还是那个豪奢贵公子,晚上点灯熬油地偷摸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