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报官,上报锦衣卫。”月姑说。
“有何凭证?”
“我亲耳所闻,人证。”
“一人哪够,三皇子难道不会保我么?”
“那还有……”月姑本想说明月,可一想到他们俩乃是一丘之貉,必然跟她合不到一块儿去,不由得有些语塞。
“我年纪尚轻,要得却也不多,只求能让我的兄长入土为安,这就满足了。”沈絮神情落寞,“还是说届时上了公堂,妈妈你要指我怜爱手足之错?”
“少颠倒是非!”月姑扬声,“你们方才聊着杀人,我可全都听见了!”
“这世间的人就是如此,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动不动就说什么打打杀杀的,也就是听着骇人了些。”沈絮说,“难道月姑没说过?”
月姑卡了壳……
“你竟说这是玩笑话?”
岂料沈絮反问:“难道不是么?”
“你,你简直……”
伶牙俐齿?巧言令色?
月姑看着他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只觉得不寒而栗……
“妈妈,别这么瞧我,也别怕我,就如我当时所说一样,你只当做了件好事,权了一番兄弟之情。”
沈絮温柔地捻起她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覆在上面,像是瞧不见月姑脸色惨白似的,笑道,“你手中的玉佩,实不相瞒是块残次品。我家中还留着一块,妈妈若愿意闭嘴,能让我少件烦心事,我必双手奉上。可若不肯……”
“不肯……又如何?”
沈絮没说话,就只是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意下如何?”
月姑咽了咽口水。
哪怕沈絮没提“能如何”,月姑也莫名不敢问第二遍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吓成这样,却也不想露怯。她像是下了决心进个贼窝似的,满头大汗。
不知过了多久,月姑心一横眼一闭,哑声说:“我知道了。”
她应下后,沈絮脸上的笑意都变得真诚了一些。
“那便这么说好了。”
月姑愣愣的,直到人都走了许久,她才像是后知后觉般地爬起身,一把推开门:“明月!他跟你说了什……”
明月不知何时靠在了门旁,这儿隔音不如何,想必听了个全须全尾。
她抱着腿,双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脸颊红扑扑的,颇有生机。
谁带给她的?沈絮么?
“我先睡了。”明月站起身,不欲与她多说。
月姑神色复杂,直到人已经进去了许久,她也没叫住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