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珀尔有些迟疑地看了看身高腿长的男人,看起来好像是挺聪明的样子。
笨蛋妈咪抿了抿嘴唇,忽然想到些什么,他拧起眉心,“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戴维德挑起一边眉毛,金属覆面已经摘下来了,那是一张有些冷峻的脸,眼角微微下压,眼睑偏长,黑沉沉的眼瞳里倒映着后退一步的聪明警惕妈咪。
像是大型猎犬一步步把怀着孕的笨兔子往陷阱里逼。
珀尔肚子里的幼卵再次躁动起来,有些凉的卵被妈咪温暖的孕囊裹得也暖和起来。妈咪的小腹鼓起一点,看起来就像是贪嘴吃多了一样。
戴维德的目光一寸一寸舔舐过珀尔的肌肤,最后定在那不太明显的小腹上。
那里,怀着他的种。
这种认知不免让这只全程观看了直播的妒夫王虫心情好了不少,按照惯例,虫母繁育期的第一窝卵都会是王虫的。笨蛋妈咪还很青涩的时候,就是被戴维德破的。
当时青涩小虫母第一次选王虫,雪白的一小团才走出两三步就被一众目光如炬的高大雄虫围在中心。他被信息素熏得差点直接在那里就到达繁育期……是戴维德把他抱出来的。
比珀尔大了六岁的戴维德,看起来是一只成熟可靠的雄虫,很适合当王虫,笨蛋虫母没看见戴维德眼底死死藏住的疯狂和偏执。
理所当然的,第一次繁育期被弄得很惨,第一天就怀上了,那一窝没有其他虫子的卵,两只青涩可怜孕囊里的六枚全是戴维德的,跟它们的父亲一样磨人,青涩的妈咪自己生不出来,卵卡住了。珀尔最后是颤颤巍巍让戴维德抠出来的。
餮足和不满在戴维德眼底揉成一片深黑,他看着眼前仔细护着他的种、却又对他警惕不已的虫母,戴维德深深叹了一口气。
又摆弄起他那副表情,冷峻的男人一下子变得像什么看见妻子出轨仍旧苦苦撑着、只敢在半夜妻子熟睡时问“他对你好吗”的老实人丈夫一样,看起来怪可怜的,“怎么这样想我。”
珀尔是那种一朝被蛇咬,蛇再来还呆愣愣凑过去的笨蛋妈咪,他的鞋尖小心翼翼往前蹭了蹭,“……我就是问问。”
戴维德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他从自己的外套里掏出一张门卡,跟珀尔的那张一模一样,戴维德走到珀尔旁边那间房间门口。
“滴——”
“欢迎回家——”
珀尔这下子完全相信了,有些抱歉地跟戴维德说话,“对不起啊,我误会你了……”
“没关系,怀着宝宝的妈咪警惕一点是好事。”戴维德看起来挺善解人意的,珀尔总感觉对方身上有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只是,以后不要这样怀疑我了好不好,我没恶意的。”戴维德微微垂着眼睛。
珀尔跟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嗯嗯!那,现在还能帮我修它吗?”
“当然可以了。”戴维德笑得温温柔柔的,珀尔觉得他更熟悉了。笨蛋妈咪想了又想,也没想起来,索性直接放弃思考,带着戴维德进自己的房间了。
其实虫母想到了自己的王虫,但也只是一瞬,就立马排除了,他的王虫是个本分守礼的,有雄虫挑衅都不会多说些什么,只是自己忍下来,他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王虫呢。
但,如果珀尔狠狠心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戴维德刚刚的笑容跟第一次繁育期时王虫说“放心吧妈妈,我只蹭蹭不进去,不会第一天就让妈妈怀上卵的。”时候的笑容一模一样。
虫母亲手把戴维德领进门,像自己跳进恶狼嘴里的笨蛋兔子。珀尔用唯一的一只杯子给戴维德倒了一杯温水。
是很有礼貌的妈咪。但珀尔自己也有私心,递过去的时候心里不停嘀咕:千万不要接,千万不要接,他就是客气客气……
戴维德守在虫母身边整整六年,哪里能看不出珀尔的心思,他只当不知道,自然地接过唯一的玻璃杯,眼看着就要送到嘴边。
珀尔:“!”
戴维德微微勾起唇,又把杯子放下了,“我们还是先修手机吧,可以给我看看吗。”
珀尔松了一口气,雪白的、毛茸茸的脖领子遮住泛起粉的下巴尖,圆眼放松地半眯着,狭长昳丽的眼尾也跟着微微垂下一点。珀尔高高兴兴拿出手机。
“你看看,要怎么修?”
戴维德知道这手机为什么会突然黑屏,毕竟这本来就是他安排的,是他让雄虫找了一个有故障的手机给了珀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