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知道是谁绑走了您的妻子?”
“不知道,大人。”
“不过,您可曾有什么怀疑?”
“有的,大人。不过那些怀疑仿佛使审问官先生感到不快,我也就不再那么怀疑了。”
“您的妻子已经逃走了,您可知道?”
“不知道,大人,我是在监牢里听说的,并且是那位审问官先生告诉我的,他是一个很仁慈的人!”
红衣主教忍住了第二次微笑。
“那么,您是不知道您的妻子在逃走以后的情况啦?”
“绝对不知道,大人。不过她应当是回卢浮宫去了。”
“在半夜一点钟,她还没有回去。”
“唉!我的天!那么她到底怎样了呢?”
“将来一定会知道的,您可以放心。什么事也瞒不了红衣主教,红衣主教是无所不知的。”
“那么,大人,您可相信红衣主教将来肯把我妻子的消息告诉我?”
“也许会吧。不过,您妻子和石勿莱丝夫人的关系您是知道的,现在您首先应当把这些关系全部坦白地说出来。”
“不过,大人,那些事,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石勿莱丝夫人。”
“每逢您到卢浮宫去接您妻子的时候,她可是直接就回家的?”
“差不多从来都不是直接回家的。她总要和布匹商人们打交道,我领她到他们家里去。”
“有几个布匹商人?”
“有两个,大人。”
“他们住在哪儿?”
“一个住在沃基拉尔街,另一个住在竖琴街。”
“您可曾同她到他们家里去过?”
“从来没有,大人,我总在门外等候。”
“她总是独自一人跑进去,是用什么托词来对付您的呢?”
“她并不用什么托词对付我,她叫我等,我就等。”
“您是一个好说话的丈夫,亲爱的博纳希厄先生!”红衣主教说。
针线杂货商人听见这句话暗自想道:“他称呼我亲爱的先生!成!事情正在好转!”
“您可认得那两处的门?”红衣主教问。
“认得。”
“您可知道那些门牌号码?”
“知道的。”
“什么号码?”
“在沃基拉尔街的是25号,在竖琴街的是75号。”
“很好。”红衣主教说。
说完这句话,他拿起一只银铃摇起来,那个军官进来了。
“您这就替我去找罗什福尔,”他低声说,“倘若他已经回来了,教他立刻就来。”
“伯爵正在这儿,”那军官说,“他正急于向法座回话。”
“那就叫他来,叫他来!”黎塞留连忙说。
那军官赶快走到屋子外面,那样快的速度正是所有对红衣主教唯命是从的部下所常有的。
“向法座回话!”博纳希厄一面转动着那双慌张的眼睛,一面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