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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拘禁中的第五天(第3页)

“无耻的东西!”费尔顿低声地说。

“噢!是呀,无耻的东西。”米莱迪看见失魂落魄的青年军官,对这段稀奇的叙述发生了兴趣,就高声说,“噢!是呀,无耻的东西!他原来以为只需在我睡眠的时候战胜我,就算是万事大吉了。既然我受的污辱已经成为事实,他因此希望我会接受这种对我的污辱,所以他来把他的财产送给我,想交换我的爱情。

“凡是一个女人能够在心里容得下的高傲气概和轻蔑言语,我都倾注在了那个人的身上,但他无疑是听惯了这样一类斥责的。因为他听我说话的时候,平心静气,脸上带着微笑,而且胳膊还叉在胸前。随后,他以为我的话全说完了,于是向我走过来。

“我一下跳到了桌子前,抓起了一把刀子顶着我的胸口。我对他说:‘您再向前走一步吧,将来除了对我受过的污辱以外,您一定也会为我的死亡自我谴责的。’那时候,从我的眼光里,从我的声音里,从我的全身的表现里,无疑都能看得出我的手势、我的姿态、我的语调都是真实的,连最邪恶的人也不能不信服。因为他站住了。

“他向我说:‘您死!啊?那可不行,您实在是一个非常娇媚的情妇。我固然得到、占有过您的幸福,但只经过一次之后就要我同意您这样死,那不行。再见吧,我的美人儿,等到您的性情比较好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说完这几句话,他吹了一声哨子,那盏照亮我屋子的灯向上升去,也就此失踪了,我重新处在黑暗之中。不到一会儿,我又听见了一扇门打开又关上的响声,和以前的声音相同,接着灯又下来了,我孤单地待着。

“这时候是很可怕的,倘若说我对于自己的不幸本来多少还有些疑惑,这些疑惑此时都在一种令人绝望的现实中消失了。我落到了一个男子手里,这个男子不仅是我憎恨的,而且也是我鄙视的。这个男子不仅什么都做了,而且已经用他做得出的事情,给了我一个可怕的证明。”

“不过,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人?”费尔顿问。

“我在一把椅子上过了一夜,听见一点点响声就吓得跳起来,因为灯差不多十二点左右就熄了,我又处在黑暗当中。不过,那个迫害我的人没什么新的企图,那一夜就过去了。天亮后,桌子已经不见了,只有刀子还在我的手里。那把刀子是我全部的希望。

“我实在累坏了。由于失眠,我的眼睛在发烧,我不敢睡一会儿。天亮了,我放心了,就向我的床倒下去,却没有离开那把被我藏在枕头下、能替我解围的刀子。

“我醒来的时候,一桌新的饭菜又摆好了。这一次,尽管我有种种恐惧,尽管我有种种忧虑,却仍感到饿得不行。我已经有四十八个小时没有吃过一点食物。我吃了点面包和几个水果,后来,我想起掺在我喝过的水里的麻醉剂,一点儿也不去碰那瓶摆在桌上的水。我拿着杯子走到我的梳妆台边,从一只嵌在墙上的大理石水箱里把杯子斟满。

“尽管这样地小心,我却仍有好一阵停留在一种吓人的忧虑之中。不过,这一次我的种种害怕是没有根据的。我过了一个白天,并没有证实有什么事和我疑惑的相似。为了教人看不出我的怀疑,我小心谨慎地把桌上那瓶水倒掉一半。

“黄昏过了,黑暗随之降临,虽然天黑得很厉害,我的视力却渐渐习惯了。我看见桌子在黑暗中没入地板底下,一刻钟以后,桌子又重新出现,那上面摆着我的夜饭。一转眼,仗着本来那盏灯,我的屋子重新亮起来。

“我打定主意只吃些不可能被人掺进任何催眠药的东西,两只鸡蛋和两三个水果,构成了我这顿饭。随后,我到那个保护我的大理石水箱跟前取了一杯水喝。喝过一两口以后,我觉得它的味道和早上的不同,我立刻产生了怀疑,停住不喝。不过,我已经喝了半杯。

“我心惊胆战地倒掉了剩下的水。我等着,因为害怕,额头上全是冷汗。无疑有个看不见的人,看见过我在这个水箱里取水,而他对我的施害本来就决定得非常无情,现在又追逼得更加残酷了。他竟利用了我对那种水的信任,更加有把握地使我受到损害。

“半小时还没有过去,种种同样的症状又发生了。不过,由于这一次我只喝了半杯水,我挣扎了好些时间,才没有完全睡着。我陷入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它使我感觉到身边所发生的事情,而同时却解除了我的自卫能力或者逃避能力。

“我慢慢地向床挨过去,想寻找我剩下的唯一的自卫能力——我那把救命的刀子。不过,我没有能够走到床边,就跪倒在地上,双手攀着一只床脚。这样一来,我知道自己是完了。”

费尔顿的脸色苍白得非常可怕,他浑身不住地战栗。

“最教人害怕的,”米莱迪继续说,这时候,她连声音也变了,如同她还在经受着那个危难关头的同样痛苦,“这一次,最教人害怕的,就是我懂得自己正受着危难的胁迫。可以说,在我睡着了的肉体当中,我的心灵是清醒的。我看得见,也听得见。一切都像在一个梦里,这是真话,不过那只是更教人恐慌。

“我看见了那盏灯又升上去,我渐渐又待在了黑暗中。随后,我听见了那扇门的响声。门虽然只开过两次,它的响声我倒很熟悉了。我本能地觉得有人走近我的跟前,可以说如同一个在美洲荒野迷途的不幸的人,觉得有蛇游近了他。

“我原想提起力气,我设法叫喊,我用一种不可想象的坚强意志爬了起来,但却又立刻跌倒……而且还跌倒在虐待我的那个人的怀抱里。”

“您告诉我吧,这个人究竟是谁?”青年军官高声说。

米莱迪只望了一眼,就看见了她强调叙述中的每个情节时,费尔顿产生的全部痛苦。不过,她简直不愿放松他一点。她越是深刻地使他伤心,他就会越可靠地替她报复。所以,她如同没有听见他的问题,或者如同想到要答复他的时机还没有到似的,继续往下说:

“不过这一次,和无耻之徒打交道的,不再是一个毫无知觉的死尸了。我对您说过,我没有能够恢复我各种机能的全部活动,但却感觉到自己的危险。我尽力挣扎,尽管我很虚弱,但我无疑抵抗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我听见他嚷道:‘这些可恶的女清教徒!我知道她们会使她们的刽子手们感到疲劳,但我原来还以为她们和情夫们抗拒起来,不会这样使劲。’

“糟了!这种没有希望的抵抗不能支持多久了,我感到我的力气用完了。这一次,那个胆小鬼所利用的并不是我的沉睡,而是我的晕厥。”

费尔顿静听着,他只发出一阵低沉的叫声,只有他大理石样的额头流着汗,他那藏在衣裳里的手握得发疼。

“我苏醒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到枕头底下去找那把我没有能抓得着的刀子,它固然没有被我用作自卫的工具,但至少是可以被我用来赎罪的。可当我拿着那把刀子,费尔顿,我起了一个吓人的念头。我既然决定要把一切全对您说,我会对您全说的。我既然答应要对您说出真相,我会对您说的,即便那样做会断送我。”

“您起的念头就是要在那个男子身上报仇,对吗?”费尔顿大声说。

“好,对呀,”米莱迪说,“这个念头不是一个基督教徒的念头,我是知道的。无疑地,那个属于我们心灵方面的死仇,那个在我们四周不断地吼着的狮子,把这个念头送到了我的脑子里。我将要对您怎么说呢,费尔顿?”

米莱迪用一个自首的女人的语调继续说:“我起了这个念头,就无疑再也丢不下它了。正是因为动了杀机,我今天才受到惩罚。”

“您往下说呀,您往下说呀,”费尔顿说,“我急于要看见您达到报仇的目的。”

“噢!我决定了报仇要尽可能早地实现,我毫不怀疑他第二天夜里会再来。在白天,我什么也不必害怕。因此,吃午饭的时候,我大胆地又吃又喝。我决定了要假装吃夜饭而实际上什么也不吃,所以我应当用早上的食物去战胜晚上的饥饿。我只藏了一杯由午饭留下来的水,因为在我四十八小时不吃不喝的时候,口渴是最使我痛苦的事情。

“白天过去了,我除了自己坚持决定好了的计划以外,并没有受到其他的影响。我只留心教自己脸上不泄露自己心里的念头,因为我很明白自己是被人注意着的,甚至于我好几次觉得嘴唇上露出过微笑。费尔顿,我不敢告诉您我想到了什么才微笑的,告诉了,您会憎恶我……”

“您往下说呀,您往下说呀,”费尔顿说,“您看见我正静听着,而且急于想知道一个究竟。”

“天晚了,日常的事情都完成了。天黑时,我的晚饭如同惯例一样摆好了,随后灯也亮了,我坐到了桌前。我只吃了点水果,假装从饮料瓶里斟了点水,可是我只喝那本来保留在我的杯子里的水,并且我使的手法颇为灵巧,倘若真有暗探的话,他们也不会产生什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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