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哥哥。”米莱迪嚷着。
骑士抬起头来,望见两个青年妇人,于是他一面飞奔,一面向米莱迪做了一个表示友好的手势。
“这个可爱的乔治!”她一面说,一面带着满脸留恋和惆怅的表情,重新关上了窗子。
她仍回到原来的位子上坐下,仿佛陷入了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沉思中。
“亲爱的夫人!”博纳希厄太太说,“请宽恕我来打扰您!不过,您教教我该怎样办?天啊!您比我经验丰富,请说呀,我静听着。”
“首先,”米莱迪说,“可能我错了,达达尼昂和他的朋友们真的会来救您。”
“噢!那就太美满了!”博纳希厄太太大声说,“这样多的幸福,哪儿轮得到我!”
“那么,您懂得了。很简单,这大概是一个时间问题,一种看谁先到的赛跑。倘若您的朋友们在速度上赢了,您就得了救;倘若赢的是红衣主教的手下,那您就完蛋了。”
“噢!是呀,是呀,完蛋得无人怜惜!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有一个很简单、很自然的法子……”
“什么法子?您说。”
“那就是躲在附近等候,好看清楚到这儿来打听您的究竟是些什么人。”
“不过,到哪儿等候呢?”
“噢!这一点也不成问题,我也仍旧待着不走,躲在离这儿一两法里的地方等候我的哥哥来找我。好吧!我带您走,我们两个躲在一块儿等候。”
“不过,院里是不肯让我走的,我在这儿差不多是个囚犯。”
“在他们以为我是遵照红衣主教的命令动身的时候,他们绝不会相信您是急于跟着我走的。”
“怎样跟您走呢?”
“车子停在门口,您来和我道别,您站到车子的踏脚板上,来和我最后拥抱一次。事前,我先吩咐我哥哥派来接我的那个跟班,教他那时候向赶车的做个手势,车子就载着我们飞跑了。”
“不过,达达尼昂……达达尼昂,倘若他来了呢?”
“他来了,难道我们不会知道吗?”
“怎么知道?”
“再容易不过了。我不是向您说过,我的哥哥派了一个跟班伺候我动身吗?这个跟班是我们能够信任的,我们可以教他改了装再回贝蒂讷,住在这所修道院的对面。倘若是红衣主教的手下来了,他不必动;倘若是达达尼昂先生和他的朋友们来了,他会领着他们到我们躲的地方去。”
“他认识他们吗?”
“当然认识,难道他在我家里没有见过达达尼昂先生!”
“噢!是呀,是呀,您说得有道理。这样,什么都顺利了,什么都太好了。不过,我们不要离这儿太远。”
“顶多七八法里,譬如,我们住到边界上去,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离开法国。”
“那么,从现在起有些什么事要做?”
“等候。”
“不过,倘若他们来了呢?”
“我哥哥的车子会比他们来得早。”
“当人家来接您的时候,我正巧因为吃午饭或者吃晚饭不在您身边,又怎么办呢?”
“您现在就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
“为了尽量使我们不离开,您去找您那位忠厚的院长,要求她允许您和我一块儿吃饭。”
“她会允许这样做吗?”
“这件事情有什么不方便?”
“噢!很好,这样做,我和您一刻都不会离开了!”
“既然这样!您下楼去,到她的房间里去向她请求吧!我现在觉得头昏脑涨,要到园子里去兜个圈子。”
“您去吧,我到哪儿来找您?”
“一小时以后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