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疼,不过它并不妨碍我走路。”
“那么您收拾妥当,等候第一个暗号。”
米莱迪关好了窗户,吹熄了灯,依照费尔顿的嘱咐蜷着身子缩在**。在暴风雨的怒吼中,她听见锉刀挫铁栅栏的声音,在每一次闪电的亮光中,她都望得见费尔顿在玻璃窗外面的影子。
她忍住呼吸,喘着气,熬了一小时,额头上全是汗,每逢听见过道中间有什么动作,她的心就因为怕人的忧虑紧张起来。某些时候,几个小时的时间却长得像一年。一小时以后,费尔顿又敲玻璃了。
米莱迪从**跳下来去开窗子。少了两根铁条,形成了可以通过一个人的口子。
“您可是准备好了?”费尔顿问。
“好了。我可需要带点什么东西?”
“带点金币,倘若您有的话。”
“有的,幸好我身边原有的没有被人拿走。”
“好极了,为了租一条船,我身边的全花完了。”
“您拿去吧。”米莱迪一面说,一面把一只满盛着路易的钱袋交给费尔顿。
费尔顿接了钱袋,把它扔到墙脚下面。
“现在,”他说,“您可愿意来?”
“嗯。”
米莱迪站在一把扶手椅上,从窗口把整个上身伸到窗外,她看见青年军官正攀在一条绳梯上凌空挂着,下面是深渊。一种恐怖的感觉使她第一次想起自己是个女人。绳梯凌空悬着教她害怕。
“我本来就预料到您会害怕。”费尔顿说。
“这毫无关系,这毫无关系,”米莱迪说,“我可以闭着眼走下去。”
“您可信任我?”费尔顿问。
“您怎么还问这个!”
“您把两只手合拢来,交叉起,对了。”
费尔顿用自己的手绢把她的两只手腕缚紧,然后在手绢上面再系上一根绳子。
“您这是做什么?”米莱迪吃惊地问。
“您把胳膊套住我的脖子,一点儿也不要害怕。”
“可是,我会教您失掉平衡,我们大家都会摔死。”
“您放心,我是海军出身。”
一秒钟也没有耽误,米莱迪伸起胳膊套着费尔顿的脖子,任凭自己的身子滑到窗子外面。费尔顿开始慢慢地踏着绳梯一级一级地往下走。两个人的体重固然不算轻,可是狂风仍旧刮得他们在半空中摇摇摆摆。
费尔顿忽然停住了。
“有什么事?”米莱迪问。
“别说话,”费尔顿说,“我听见了脚步声。”
“我们被人发觉了!”
沉寂了好一会儿,费尔顿才说:“没有被人发觉,没有什么事情。”
“不过,这是什么响声?”
“是巡逻队巡夜的脚步声。”
“巡夜小路在哪儿?”
“正在我们下面。”
“他们马上会发觉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