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紧闭着眼,鼻腔被堵住无法呼吸,用唇呼吸,不一会便干燥缺水,呼吸粗重。
他等了会,用帕子沾了茶水为她润唇。
间接性做了多次,直到天亮都未停。
白芒洒进屋内,视线更加清晰,却显得少女的脸色更加苍白。叫来婢女换了热的焐子,他又守了许久,未曾等到少女醒来。
陆云敲了门,“主子,人都抓到了。”
沈琢凝视她张开的唇许久,最后一次用帕子沾了茶水为她润唇,将湿帕叠好放在茶盏边,这才起身出去。
开门声响起,床上的人身子动了动一直紧闭的眼睁开,男人衣摆扫过门框,只能看到白衣一角。
咔哒一声,门关上,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越来越远,直至完全安静。
少女想要睁开眼,可她太虚弱了,只来得及看到一片一角,意识再次沉下。
她又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人问自己为何双手如此冰凉,她张开手按在那人手背上,以为自己双手温度能冰得他抽走手,他却没有,由着她按。
她觉得没意思,随口扯了句:“我娘在冰湖里生的我,落了病根,一直都是这么冰。”
那人听出她在瞎编,抽出手转身离开,她看着那个人离开的背影,越走越远,步入雪地中,看不见了。
心底忽然升起恐慌,她张开口要喊他,嗓子却冒了烟,喊不出来,想去追他,身子好似被灌入冰雕中,一步都动不了,甚至呼吸不上来。
呼吸越来越困难,身子沉下,什么都不做,就能摆脱一切。
就可以获得自由,再也不怕挨打被卖,也不用担心以后的日子。
她猛然惊醒。
不行,她还没有活够,没有亲眼看到害她的人遭到报应,不能死,不能死——
她开始剧烈挣扎,大口呼吸,往上攀,砸破冰层,破冰而出。
虞秋水醒了。
红肿的眼看不清周围,但身体传来的熟悉的温暖告诉她,自己回到了驿馆。
她获救了。
这一刻心头涌上无尽的心酸与后怕,当时她要是没有支撑得久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再回到这里,就会被那群人卖了?
大脑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她想叫人,张开的口发不出声音,身子一动,脑袋沉得被石头狠狠砸了一般,哪哪都不舒服。
痛,还冷,又饿又晕,有那么一瞬间,好想直接死了,那样就不用受苦。
她实在是太累了,又昏睡过去。
不过一会大夫来了,陆云在外头守着,待朱大夫瞧好了出来告诉他虞秋水的情况,冒昧请朱大夫再等上半日,半日内无什么情况再走。
朱大夫答应了。
陆云连连说谢,立刻去主子那说明,自己这么做未经主子允许,他也是怕虞姑娘再有什么事请大夫来不及,这才擅作主张。
沈琢在审讯,人靠在椅背上,手撑额头闭目,眼底一片乌青。
地面跪着一男人,说话时舌头一直哆嗦,结结巴巴。
“我,我是听柳妈妈的吩咐,把门锁了,叫值守的人都去休息,不用看守,并不知晓柳妈妈这是要把虞姑娘卖了啊!”面临被问罪时,倒是用上了得体的称呼,先前在青玉楼时,他可不是这般叫的。
陆云真想给这群人一脚,见到钱财就能把人卖了,他怎么不自己把自己卖了,拿着卖自己的钱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