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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篇 Paradiso XI（第1页）

第十一篇Paradiso。XI

太阳天：圣方济各的历史和圣多明我教团的式微。

人类无意义的劳心呀！使你们在地上鼓翼的一番理论多么错误呀！

有的学着法律，有的研究《要言集》；[1]有的受了司铎之职，有的应用他的武力或诡辩；有的盗窃，有的经营；有的溺于肉欲，有的耽于逸乐；至于我呢，弃绝了这些事情，随着贝雅特丽齐升到天上，又受到诸幸福者光荣的欢迎。

当那些灵魂回复原来的位置以后，他们站着不动，像排列着的蜡烛一般；那时我看见以前说话的光辉又增加了亮度，微笑着说：“因为那永久的光使我亮着，在他的光中我看出你的思想，你对于我的话生了疑问，要我用明白的语言解释给你听。我刚才说：那里很可以使人变为肥壮；又说：以后再没有第二个；[2]这两点在此应当清楚地辨别。

“神的统治世界，曾经依了一种造物所不能窥见其底的计划，要使那妇人对于她的主人贞节，行径稳当，永不背弃那大声喊着、流着纯洁的血的丈夫，[3]特赐恩惠遣两位王子左右护持着她。[4]这一位像撒拉弗一般的热情；那一位在学问上像基路伯的光芒照耀世间。我将说及第一位，因为称赞一位便是称赞二位，所选择的不问是哪一位。

“在托皮诺和那从幸福的于拔独所选择的丘陵向下流的水道之间，有一块丰饶的斜坡，躺在高山脚下；[5]此山使佩鲁贾的朝阳门感觉到冷热的变换，[6]又在此山的那面，诺切拉和瓜尔多因为在重轭之下而悲泣。[7]在这斜坡上，于其斜度最小之处，对于世间升起一个太阳，像有时从恒河升起的一般，[8]所以一个人叫那块地方为阿西西，还不如叫他东方为确切。[9]这个太阳还未过于离开早晨，然而因为他伟大的德性，已经使地上觉得他的热情；因为在他年轻的时候，便和他的父亲奋斗，爱上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和死神一般，从未有人自愿开门迎接她；[10]在那主教的法庭，在他父亲的面前，他和她结合了，后来一天一天相爱得更加亲密。[11]这个女人自从她第一位丈夫故后，[12]被人轻蔑，遗忘，无人向她求婚，已达一千一百多年了。有人说她很安静地和亚米克拉住在一起，当那震惊一世的人喊他的时候；[13]又说当玛利亚在十字架下的时候，她非常坚决而忍耐，和基督同升于十字架上；[14]然而这些对于她都没有裨益。为避免晦涩起见，我不再加深比喻的语言，我所说的一对情人，就是方济各和贫穷。他们的和谐以及脸上浮着欢乐的颜色，他们非凡的爱情以及他们甜蜜的眉来眼去，这些都是神圣思想的起源；因此可尊敬的贝尔纳多首先脱鞋，而追逐精神上的大安宁，虽然已在奔走，但犹唯恐不及。[15]

“不认识的财富呀！丰饶的宝藏呀！爱奇狄脱鞋了，西尔维斯特也脱鞋了，都跟着那丈夫，他的妻子这般叫人欢喜。于是这位父亲，这位主人，带着他的夫人上路了，还有他的家族，他们已经腰里束着细微的绳子。[16]他虽然是彼得·贝那同的儿子，度着非常被人轻蔑的生活，但是他的心里并不觉得可羞而低着头。他公然把自己艰苦的计划告诉了英诺森，从他得着对于他的教规的第一次赞许。[17]

“后来，贫穷的人数增加了，都跟着他过刻苦的生活，这种生活是值得在天国的光荣里歌颂的；这位大修士的圣愿又得着了第二次的冠冕，这是圣灵借手于洪诺留而赐与的。[18]后来，他渴望着殉道的工作，冒犯着傲慢的苏丹，传播基督及其使徒们的教义；[19]因为他知道那里的百姓太顽固而难于变化，徒然留着无用，就回到意大利的牧场来收果子；于是，在台伯和阿尔诺之间的岩石上，他接受基督的最后伤痛在他的肢体上，经过两年之久。[20]

“当他见悦于那使他传播如许美德的一位，他被召到天上，在那里接受应得的报酬，因为他自甘卑下；那时他把他的兄弟们看作合法的继承人，委托了他的夫人；他在世时很爱她，也命令他们对她爱得有始有终。当他高贵的灵魂离开他夫人的胸怀，回到他的国度的时候，他的遗体并不需要别的棺材。[21]

“现在，考虑他那有价值的同伴的状况罢，他们都是共同维持彼得的船，行进于正道，在大海之中的。[22]这位就是我们的教长：无论谁，依着他的指挥，你便看得出那是好的装载。但他的羊群却贪着新的食料，他们竟不得不走入各种的小路上去；那些母羊游**得愈加远，她们回到羊栏的时候，愈加瘪着奶子。当然，他们之中也有怕遇着危险，而紧依着牧人的，但这些究属少数，只要少许的布，便够他们做风帽了。[23]

“现在，假使我的话并不含糊，假使你也十分用心听着，假使我以前说的你还记得，那么你的欲望有一半可以满足了；因为你已经看见了树，由此自然可以得着木片；而且那束着皮带子的[24]也明白：那里很可以使人变为肥壮，只要不自入迷途。”

译注

[1]《要言集》（Aphorisms）为希腊著名医生希波克拉底之著作，此处言研究医学。

[2]“那里很可以使人变为肥壮……”指圣多明我教团；“以后再没有第二个……”指所罗门之智慧，均见前篇。

[3]“妇人”指教会，“丈夫”指耶稣。《马太福音》第二十七章载耶稣临终大声喊着：《使徒行传》第二十章载教会是上帝用自己的血所买来的。

[4]“两位王子”指圣方济各及圣多明我，用博爱及学问以引导教友，扶持教会。

[5]托皮诺（Tupino），河名，古比奥（Gubbio）主教于拔独（Ubaldo，1084—1160）选一丘陵建修道院，由此丘陵流出之水为奇亚西（Chiascio）河，此二河相合于苏拔（Subasio）山脚下，其间即阿西西之地。

[6]佩鲁贾（Perugia）之东城门，冬季受苏拔山雪之寒光，夏季则受其热气。

[7]诺切拉（Nualdo）为苏拔山东麓之地，所谓“重轭”或指受那不勒斯王之压迫（参见第六篇注9），或指苏拔山东坡之瘦瘠。

[8]近夏至时，太阳视如升起于恒河之口。此处以太阳喻圣方济各之光辉与热心也。

[9]阿西西（Assisi）古作阿塞西（Ascesi），有“我已上升”之意，为圣方济各出生之地，彼既喻为太阳，则其出生之地自应名为东方也。古之传圣方济各者曰：“明如烛，如晨星，如太阳，皎洁而益世之新光，此方济各之升起也。”

[10]圣方济各于约二十四岁时即自甘贫穷，此处喻贫穷为一女人。

[11]圣方济各（Francesco，1182—1226），原为意大利一富商子，曾当众脱去华服，自度其乞丐生活，此非其父彼得·贝那同（PietroBernardone）所喜也。一二○九年创立教团，散其家财于贫民，凡团员皆度清苦生活。

[12]“第一位丈夫”指耶稣。

[13]凯撒欲渡亚得里亚海返布林的西，曾叩渔夫亚米克拉（Amiclate）之门，见渔夫席地卧草，自得其乐，不因凯撒立于前而惊奇也。

[14]耶稣死时，贫穷而**。

[15]贝尔纳多（BernardodaQuintavalle），为阿西西贵人，为圣方济各第一门徒，其他门徒在下提及者有爱奇狄（Egidio）和西尔维斯特（Silvestro）。

[16]圣方济各教团团员腰束绳子。参见《地狱》第二十七篇注1、注12。

[17]圣方济各初遇之教皇，曾遭其斥逐；后于一二一○年说教皇英诺森第三（InnozoⅢ）而得赞许。

[18]圣方济各所创立之教团于一二二三年再受教皇洪诺留第三（Onorio=HonoriusⅢ）之赞许。

[19]圣方济各于一二一九年曾传教于埃及之苏丹。

[20]在台伯河与阿尔诺河之间，卡森提诺境内之拉凡纳（LaVerna=Alvernia）山上，圣方济各于其手足受钉痕，于身上受枪伤，以证明其与耶稣有同一之精神。

[21]与极贫人或处极刑之人同样葬法，即裸埋于土中也。

[22]“彼得的船”指教会。“同伴”指圣多明我，圣托马斯亦其教团之团员，此处谴责众团员之走入歧途。

[23]修道人常戴一种风帽与外套相连之衣服。

[24]束皮带者指圣多明我教团团员，亦犹束绳子者指圣方济各教团团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