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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第2页)

“如果您自己在那里,您一定见到我没有在那里了。”

“也许躲在树丛后面呢。不过,无论如何我是很高兴的,自然是替您高兴,否则我会以为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占了上风!”

“我请您不要和我谈这个,伊波利特,不要用这种口气。”

“况且您已经全都知道了。”

“您弄错了,我几乎一点也不知道,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一定了解,我是一点也不知道的。我连他们约会的事情都不知道……您说,他们会见了吗?那很好,我们不要管这些……”

“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一会儿说知道,一会儿又说不知道?您说:‘那很好,我们不要管这些。’不行,您不能这样轻信别人!尤其是,如果您一点也不知道的话。您之所以轻信人家,是因为您不知道。但是,您知不知道,那兄妹两个人有什么打算?您也许会对这一点产生疑惑吧?……好的,好的,我不说下去了……”他看见公爵打着不耐烦的手势,又补充说,“不过,我是为自己的事情而来的,我打算和您解释一下这件事情。真要命,我不解释,死了也不会瞑目的。我要三番五次地加以解释。您想听吗?”

“您说吧,我听。”

“但是,我又改变主意了,我还是要从加尼亚说起。您想一想,今天人家也约我到那张绿椅子上去会面。但是我不愿意撒谎,我自己主张和她会面,自己向她提议,答应揭穿一个秘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去得太早(大概的确到得早些),我刚在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身边坐下,往前一看,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和瓦尔瓦拉·阿尔达利翁诺夫娜两人就手挽着手出现了,他们好像散步似的。他们兄妹二人见到我在那里,似乎十分惊讶;他们没有料到这一点,甚至露出了窘态。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脸红了,您信不信,她甚至有些惊慌失措,这也许是由于我在那里,也许只是为了看到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您知道,她长得非常美;不过,她的脸这时全烧红了。事情在一秒钟之内就已经解决,十分可笑。她站起身来,向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鞠躬和向瓦尔瓦拉·阿尔达利翁诺夫娜谄笑还礼,她忽然毫不顾忌地说:‘我只是要当面向你们表达我的愉快,为了你们那份诚恳的、友好的感情,如果我需要的时候,我一定……’她当时鞠了一躬,他们兄妹二人就走开了——我不知道他们是觉得受人愚弄,还是感到得意扬扬,加尼亚自然成了傻瓜。他一点也摸不着头脑,脸红得像一只大虾(他的脸色有时非常奇怪);但是,瓦尔瓦拉·阿尔达利翁诺夫娜好像明白过来了,觉得应该赶快溜走,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突然来这一手,也真是够她受的,因此她就把哥哥拖走了。她比哥哥聪明些,我相信她现在会自鸣得意的。我是去和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谈论关于她和娜斯塔霞·菲利波夫娜会面的事情的!”

“和娜斯塔霞·菲利波夫娜会面!”公爵喊道。

“啊!您大概失去冷静的态度,开始惊异了吧?我很高兴,您打算成为和平常一样的人了。关于这一点,我可以安慰您。为那些心灵高尚的年轻姑娘们效劳,会落得这么一个结果:我今天就吃了她一记耳光。”

“精神上的吗?”公爵不由自主地问道。

“是的,不是肉体的。我觉得,任何人的手都不会举起来打我这样的人。就是女人,现在也不会打我;就是加尼亚,也不会打的!虽然昨天有一个时刻我曾经想,他会攻击到我身上来的……我敢打赌,我知道您现在正想什么事情。您在想:自然不应该打他,但是可以趁他睡觉的时候,用枕头或一块湿布把他闷死——这甚至是应该的……从您的脸上可以看出来,您在这时候还是这样想呢。”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公爵带着嫌恶的神情说。

“我不知道,我昨天夜里梦见有一个人……用湿布把我闷死……我告诉您是谁,就是罗果仁!您觉得怎样,可以用湿布把人闷死吗?”

“我不知道。”

“我听说是可以的。好啦,我们不要管这些。我怎么会成为挑拨是非的人?她为什么今天骂我是挑拨是非的人?您要注意,这是她在听了我最后一句话之后,而且是反复问了我几遍之后说的……人们都是这样!就为了她,我和罗果仁这个有趣的人物有了接触。我又为了她的利益,替她布置好她和娜斯塔霞·菲利波夫娜会见的事情。也许是由于我对她暗示说,她爱吃娜斯塔霞·菲利波夫娜的‘残羹剩饭’,所以触犯了她的自尊心吧?我是为了她的利益一直对她解释,这一点我并不否认。我给她写了两封这样的信,今天是第三封,再加上当面会见……况且,所谓‘残羹剩饭’那句话,并不是我说的,而是别人说的;至少大家在加尼亚那里全这样说,她自己也可以证明的。那么,我怎么还能算是挑拨是非的人呢?我看出来了,我看出来了:您现在瞧着我,觉得十分可笑;我敢打赌,您要对我引用下面两句拙劣的诗:

也许在我的凄怆的夕照里,

爱情将闪耀出离别的微笑。[89]

哈哈哈!”他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然后咳嗽起来了。“您要注意,”他嘶哑的嗓音里夹着咳嗽声,说着,“加尼亚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一边说是‘残羹剩饭’,现在自己却想大嚼一番!”

公爵沉默了许久,他开始感到恐怖。

“您说她要和娜斯塔霞·菲利波夫娜会见吗?”他终于喃喃地说。

“哎,难道您果真不知道,今天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将和娜斯塔霞·菲利波夫娜会见。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出面邀请,再加上我的努力以及罗果仁从中周旋,特地给娜斯塔霞·菲利波夫娜写信,把她从彼得堡请来。现在她正和罗果仁在一块儿,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就是以前那所房屋里,在那位太太达里亚·阿莱克谢夫娜的家里……那位身份可疑的太太是她的朋友。今天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就要到这个暧昧的房屋里,和娜斯塔霞·菲利波夫娜进行友好的谈话,解决各种问题。她们想要研究一下算术。您不知道吗?真的不知道吗?”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

“您说不可思议,那也好。但是,您哪里会知道呢?虽然说在这种小地方,一只苍蝇飞过,大家都会知道的!不过,我已经提醒过您,您应该感谢我。嗯,再见吧,咱们大概要到另一个世界才能见面啦。还有一件事:虽然我在您面前做出卑鄙的事情,因为……我为什么要使自己受损失呢?请您告诉我。是为了您的利益吗?我把我的《解释》呈献给她了。(您不知道这个吗?)但是,她是怎样接受我的《解释》的呀!哈哈!我在她面前并没有做什么卑鄙的事情,我在她面前一点也没有过错,即使提起所谓‘残羹剩饭’这种话。我现在可以把会见的日期、时间和地点全都告诉给您,把这一套戏法揭穿……当然是由于气愤,而不是由于宽宏大量。再见吧,我太饶舌了,好像一个结巴和痨病鬼似的。您要留神,如果您配称为人的话,必须赶紧想主意。会见决定在今天晚上举行,这是确实的。”

伊波利特走到门口那里,但公爵向他喊了一声,他就站住了。

“如此说来,您以为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今天会亲自到娜斯塔霞·菲利波夫娜那里去吗?”公爵问道。他的两颊和额头都露出了红色的斑点。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大概是这样的,”伊波利特一边回答,一边向后面斜看一眼,“也不可能是别的样子。娜斯塔霞·菲利波夫娜还能上她那里去吗?也不会在加尼亚那里,他家现在等于停放着一个死人。将军怎么样啦?”

“从这点来看,就不可能在他家里!”公爵抢上去说,“即使她想去,也去不了呀。您不知道……叶潘钦家的规矩;她也不能一个人离开家庭,上娜斯塔霞·菲利波夫娜那里去。这是胡闹!”

“您瞧,公爵,在平常的时候,谁也不会从窗户跳出去。但是,一旦失了火,就是最高贵的老爷太太们也要夺窗而逃的。只要到了必要的地步,那就没有法子可想,我们的小姐会到娜斯塔霞·菲利波夫娜那里去。难道叶潘钦家不放小姐们到任何地方去吗?”

“不,我说的不是这样……”

“既然不是这样,那么,她只要下了台阶,一直向前走,从此不回家都可以。有的时候连船都可以烧掉,甚至可以永远不回家。生活并不只是由一些早餐、午餐,再加上施公爵组成的。我觉得,您是把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当作千金小姐或是女学生看待了;我已经对她讲过这句话,她似乎同意我的看法。您等到七点钟或八点钟……如果我是您,一定会派人去监视,看她下台阶的准确时间。您哪怕打发科利亚去也可以,他很喜欢做侦探,请相信我的话,尤其是为了您……因为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是相对的……哈哈!”

伊波利特走出去了。其实,即使有人能够前去监视,公爵也没有请任何人前去监视的必要。阿格拉娅吩咐他坐在家里的用意,他现在差不多已经完全明白了:也许她打算到这里来,约他同去。可是,也许她恰好不希望他到那里去,所以吩咐他坐在家里……也许是这样的。他的头又开始晕了,整个屋子都转动起来。他于是躺在沙发上,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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