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渊睁开眼,空气中漂浮着微弱的萤火,照亮了整片地下暗道。他揉揉屁股,从碎石堆里爬起。
不远处的江佐年也坐起身来,捶了捶晕乎乎的脑袋:“这是到第二间了吗?”
坠落时的空间太狭窄又有碎石掉落,两人无法御剑,摔了个结实,幸好修士的躯体顽强,两人除了衣服脏了点并无大碍。
连同他们一齐掉落的还有那五本随手拿的竹书。林灼渊抬头往上望,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看来这也是此处秘境的机制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下暗道未经过人工开凿的痕迹,地下水流淌,软趴趴的青苔顺着湿润的河道一路生长。林灼渊的目光向前看去,一棵歪斜的怪树挡在一扇石门前。
“前面倒是有一扇石门,但还不知道我们在哪。”林灼渊只是望了一眼,并没有贸然上前。他一卷卷捡起地上的竹子书,“你那地图怎么说?”
“石室相连,一共三间。这里八成就是第二间。”江佐年捡起竹书展开,“咦?是上古文字吗?我怎么看不懂。”
他描摹着书中字:“北有……什么什么世人难渡……”
“总之都带回去吧。”林灼渊也没看懂,干脆把手里的竹书也抛给江佐年。
他十分麻溜地收起来。两人朝着怪树前进。
树干发出一股浓郁的腐烂檀香味,黑色的树叶密密麻麻挂在树枝上,竟然无风自动。空荡的地下暗室中,树叶婆娑声像诡异的言语在耳边呢喃。林灼渊侧身走过几步,树叶里忽然闪过一抹反光。
透过黑色的树叶,一个反光的金属制品牢牢地卡在树干的交织处。
“我的苍天啊——”江佐年忽然惨叫。林灼渊收回迈向前的脚步回头看他,只见他蹲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护着地上的一颗瘦弱杂草。
那草茎已折了一半,应该是被这小子踩了一脚。
“你在嚎什么?”
“你在淡定什么!?你个没见识的!”江佐年跳脚臭骂,“这可是朱颜草啊!市价三十万上品灵石一株!”
“真的假的?”林灼渊走来,他这些年背了还记得的草药真不多,是天生没有学医的天赋。出门在外向来是江佐年辨草寻路,他只管动手:“所以你真一脚踩折了三十万?”
“啊——我的三十万!”江佐年痛心疾首,“至少踩折了一半钱!现在它这样子有没有人愿意收都不一定呢。”
林灼渊叹气,余光不由撇向自己脚边一颗平平无奇的杂草,在他看来这和那颗被踩扁了的也差不多。
横竖他也不认得。
他用脚碰了碰,试探性地问蹲在地上哭丧的那人:“这颗是什么草药吗?”
哭声戛然而止。
江佐年愣住了,眼神呆滞望着它,喉结上下滚了滚,随即一顿一顿地扭过头看向林灼渊。
林灼渊疑惑,又拿脚轻轻碰了碰它:“?”
半响,只听他垂下头身体颤抖,又猛地一抬头,眼睛里冒着金光,左眼一个“发”右眼一个“财”字。颤颤巍巍地说:“别动!兄弟,我俩要发了!”
他的双手直接开始刨土挖苗。
林灼渊:“。。。。。。”
“若是有积雷草就更好了。”林灼渊看着他这要把地皮都铲下来的架势,再迟钝也明白眼前这遍地“杂草”怕都是宝贝。毕竟有钱不赚枉修仙,他也蹲下身,小心采撷起来。
二人此行本是为日后突破元婴做准备。至少需寻得两株积雷草,方能回宗请紫玉峰丹师炼制破劫丹。
积雷草只在南山的地界生长,江佐年动用他的人际关系淘到了位于南山的秘境地图。于是两人决定下秘境碰碰运气。
“朱颜草都有了,积雷草还远吗?”江佐年咧嘴直笑,已是乐不可支。
他前几年找丹青道合伙整出了个《仙家快闻报》,他家负责印刷,丹青道出人画图。
奈何近期周转不善,拓市之资所剩无几。此番若能将所获灵草出手,或许便能大展拳脚!
林灼渊知他近来手紧,而他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师兄师姐还总是把自己的好东西分给他,从不缺这些资财,便也不同他争抢,随意采了几株便停手了。
他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往石门处走去。
零星的萤火下,黑色的树叶透出皮质的光泽,一片片地晃动着。林灼渊眯起眼睛看枝干交错间那个特殊的近似球状的物体。还未等到他凑近,树叶发出婴儿般的咿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