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大连忙应下。
此时,姜宁刚回到院子,阿絮就将不久前顾府小厮送过来的书信呈上。
“这是?”姜宁不解地接过信打量一番,正在疑惑是何人送来之时,阿絮的下一句话让她沉下了脸色。
“夫人,这是侯爷亲信送到顾府门前的。”
姜宁眸色冷淡,纤细的指节攥紧书信,温吞拆开。
字迹遒劲有力,游龙清影之势,如此熟悉。
姜宁想到上辈子自己闲时还特意模仿过萧衍的字迹,反而被嘲讽东施效颦,忍不住冷笑一声,“念念。”
随手将书信丢给阿絮,姜宁嫌恶地找出一块帕子擦拭着指尖。
阿絮见状,低头看着书信上的字。
“一别多日,夫人可安好?夫人与顾家祖父多年未见,难免孺慕之情深厚,身为夫婿,我也理应随夫人一道拜见顾家长辈。只是为夫公务繁忙,琐事缠身,无法抽身前来看望夫人,还望夫人恕罪。”
阿絮将信上内容一字不落地念下去,余光偷偷打量着自家夫人的神色。
“念完了?”姜宁察觉到这个小丫头的打量,停下擦拭的动作看过去。
阿絮连忙摇了摇头,继续按着信上所写念出来。
“夫人与家人阔别已久,此次难得有次机会,大可多住几日已缓解亲人分离之情,不必挂心侯府琐事,那里有姝儿和母亲照看着。夫人也不必忧心母亲问责一事,为夫会亲自替你说明。”
阿絮顿了顿,见自家夫人没有反应,继续念了下去。
“为夫虽然抽不开身,但心里始终挂念着夫人和顾家诸位长辈,还请夫人代为夫向外祖父和诸位舅舅们问好——夫君萧衍。”
阿絮将信双手奉上,低着脑袋道:“夫人,信念完了。”
姜宁将帕子丢开,只觉污了耳朵,心情烦躁,“将信烧了,留意别让其他人看到。”
阿絮震惊地抬头,见少女眼底的厌恶,默默咽下了口中的话。“是。”
挥手屏退身边伺候的所有婢女,姜宁站在院中,仰头看见半隐半现的月亮,稍稍出了神。
上辈子嫁给萧衍之后,甚至盖头都来不及掀开就被抛下,一走就是三年。
那时的她被爱情和萧衍冲昏了头脑,日日挂念着他,寝食难安,时常失眠。
每每这时,没了睡意,思念和担忧便会如种子落地,疯狂生根发芽。
那会儿,陪伴她的,也只有这一轮明月。
海日生残月,天涯共此时。
不过是陷入爱河无法自拔的少女自我感动地觉得,此时此刻虽然分离但却能共赏月亮,也算是心和心靠在一起的无聊幻想罢了。
如今经历生死,再度想起,只觉得可笑。
那三年里她一个个独守空闺,辗转难眠的夜里,只怕他都是佳人在侧,交颈而卧。
哪里能想起这个本着利用娶来又迫不及待抛之脑后的妻子呢?
想起往事,姜宁还是忍不住为从前被猪油蒙了心的自己惋惜。
“夫人好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