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如玉的手挑起帐篷帘子,乌黑高大的阴影落下。
愈发趁得站在面前的少女娇小可人。
姜宁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抬步走进了帐篷。
却对眼前的场景稍稍意外。
本以为他如今荣升三皇子,又深受陛下宠爱,一切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
却不想他的营帐竟如此普通简陋。
一张木床,一个桌子,还有一个挂衣服的木桩,除此以外再无长物。
“先坐吧。”陆砚辞紧随其后走了进来,抬手示意她坐下,慢条斯理替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多谢殿下。”姜宁轻轻颔首,将茶放在一旁,想着外祖父说的话,抬眸看着面前的男子开口道:“殿下,军中疫情如何了?”
看着男子漆黑的眸中露出意外,姜宁连忙解释道:“我初到军营,还未来得及询问烨表兄军中情况。”
陆砚辞微微挑眉,白皙指头把玩着手中茶杯,唇角勾了勾,意味深长道:“我以为你见到我会先问失踪那批物资的消息……”
青年长睫微垂,俊美的侧颜在光影下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宛如是精雕细琢出来的,完美得不似俗人。
“你这位烨表兄英勇睿智,反应迅速,前几日军营刚发现有感染者,立刻便搭建营帐增派守卫隔离,很好的阻止了疫症蔓延。”
看了一眼少女清亮的眸子,陆砚辞喉结微微滚动,垂眸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补充道:
“父皇收到顾将军的奏折后,立刻派我负责此事,同时还调派了太医署的二十名太医随行,此时他们正在为将士们诊治,情况尚未可知。”
姜宁仔细听着,想到自己寻找师父的事,敛着情绪。
只希望能早日找到师父,无论是瘟疫还是二舅母,只要师父出手,必然行之有效。
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指腹发白,陆砚辞敲了敲桌子,眸光潋滟的眼睛倏地凑近。
“宁兄在想什么?”
距离近得仿佛能呼吸都快要交缠在一起。
姜宁后背僵着,即使是被吓到,眸子依旧漂亮得好似明珠,微光盈盈,印出闯进来的人影。
陆砚辞只觉得喉咙一阵干燥,克制地敛下眸子直起身子,根根分明的白皙指头捏着茶杯,启唇喝了一口,然后才开口道:“可是在犯愁那批物资?”
姜宁回过神,想到方才如此近的距离,长睫宛如受惊的蝶翼,轻轻颤了颤,温吞的嗓音竟有几分可爱的绵软。
“此时军中疫症是大事,别的事可先放一放。”
姜宁说到这里噤声,抬手端起茶杯浅抿一口道:“不过,若是三殿下已有线索,愿意与在下分享的话,在下也是愿意洗耳恭听的。”
语毕,姜宁抬头正对上了陆砚辞看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帐篷内气氛变得怪异,姜宁率先察觉不妥,收回视线,语气轻柔地询问道:“所以三殿下是已经有了线索了吗?”
陆砚辞瞧着她这副乖软模样,心里好像躲进了一只猫儿,一直挠得他心痒。
久不见其回应,姜宁疑惑地歪了下脑袋,黑葡萄似的眸子从长睫底下显露出来。
“咳咳,”陆砚辞掩唇轻咳一声,故作淡定地放下茶杯道:
“我去水司走访过,近几日他们那里并没有缴获商人的船只,所以此事和你那位夫君扯不上关系,于宁兄而言,这应当算个好消息吧?”
姜宁蹙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萧衍不知道固然是好事。
但这也意味着装有物资的船只彻底没了踪迹。
想到这里姜宁忍不住小声嘟囔,“可不是被水司扣下的话,那艘装有赈灾物资的船又去哪里了?总不能是凭空消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