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絮脑子转得极快,立刻上前。“夫人莫哭,奴婢这就去。”
“等等!”侯老夫人见姜宁身边的婢子真要去取笔墨,立刻出声制止,“从前教导你做主母要性子沉稳些,怎的如今还是这般急躁?”
她晃了晃茶盏,眼神紧盯着姜宁,“你去顾府小住和云暖有何关系?好好说说你前去顾府小住的理由。”
姜宁心中冷笑,面上并不显露地回应道:“婆母打听表哥婚事,不就是想让云暖表妹与表哥结亲吗?
儿媳虽去顾府小住,但还是侯府的主母,是云暖表妹的表嫂,如此一来,云暖表妹不就有了前往顾府名正言顺的理由了吗?
再者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婆母不会不明白,顾家有我们自己人,我撮合起来也是方便的。”
见侯老夫人眼神松动,姜宁只觉这副利欲熏心的嘴脸实在恶心,却又不得发作。
低头遮住眸中神色,继续游说道:“婆母放心,如今侯府有卫妹妹管理,想必不会出事,儿媳等到外祖父寿辰结束便回府,耽误不了事。”
侯老夫人喝了一口茶,眼珠子转了转,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萧衍的叮嘱——
“宁儿是孩儿的妻子,打点关系结交人脉一事还得依靠她,加之宁儿娘家财力雄厚,孩儿要想光复侯府也需要其助力。劳烦母亲尽量少与宁儿发生争执,切勿因此给孩儿添乱。”
思绪中断,侯老夫人将茶杯放下,抬眼功夫又挂上笑,道:“我知道你是个坦诚的好孩子,心系衍儿也记挂着侯府,如今你还要记挂云暖的事,婆母难免心疼你些。”
这是变相认可了她的话。
姜宁装作乖巧,福了福身子,道:“婆母言重了,儿媳是侯爷的妻子,自然该为侯爷和侯府考虑。”
侯老夫人眼底的满意更甚。
卫姝见状,帕子都恨不得搅碎,“老夫人,姐姐这不是强词夺理吗?她……”
“住嘴!”侯老夫人脸色一黑,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满是不悦地斥责道:
“你该要向宁儿学习才是!收收你的那些女人家的嫉妒心思,一切都该以衍儿和侯府的利益为重!
如此不知礼数,几次三番为难侯府主母,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夫人吗?回你的院子去,将金刚经抄三遍,好好去去你的浮躁心思!”
姜宁漂亮的眸子一转,寻了块帕子甩了甩,佯装不忍地说情道:
“婆母就饶恕卫妹妹吧,卫妹妹陪侯爷在边关受苦三年,如今回到侯府难免多为自己考虑些,儿媳能理解的。
也怪儿媳平日里没有照顾好卫妹妹的情绪,让她总以为儿媳有旁的心思出言质疑。”
卫姝被姜宁这一番操作惊得目瞪口呆,气恼地跺了跺脚,跪在侯老夫人面前,道:“是妾身的不是,妾身甘愿领罚。”
余光瞥见姜宁好整以暇的目光,卫姝低着头狠狠攥紧手心。
没想到姜宁如今不仅头脑聪明了,连说话上也下了不少功夫。
竟然还摆了自己一道!
真是难对付!
眼底的恨意怨毒几乎掩饰不住。
侯老夫人哪能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又不好直白地偏袒哪一方,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