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把玉磬敲碎了混著月光揉出来的嗓子吧?!
清而不飘,润而不腻,少年气的清朗里裹著点倔强的冷意,像冰镇酸梅汤滑过喉咙的瞬间,又带著点山涧清泉撞石头的脆响。
这是什么人间绝品声线?!
那几个嘲讽司承年的公子哥嗤笑道:“抗旨?你去告啊!话说你现在能见到陛下吗?真是好笑,拿著鸡毛就当令箭。”
“砰——”
“啊!”
“哪个不长眼的……乱、乱扨(rēng)茶北(bēi)子?!嘶——疼、疼死老子咧(liě)”
安千千慢悠悠踱下楼梯,压根没瞟那捂著嘴哼哼唧唧的货,径直走到司承年跟前,脚步莫名顿了半拍。
嚯,这小子……
看起来长得也太乾净了吧?
白天乱糟糟的没细看,这会儿烛火底下瞧著,简直像刚从画里走出来的。
尤其是那双桃眼,刚才抬眼瞪人的时候没细看,这会儿静静瞅著她,眼尾微微上挑,像盛著一汪春水,愣是把人魂儿都快勾进去了。
“你……有什么愿望,说出来听听。”安千千站定在司承年面前,一脸认真地问道。
还不等司承年回话,方才被砸的公子哥冲了过来,指著安千千的鼻子问道:“是、是不是你扔的?嘶——牙、牙都要掉了!你个小娘皮……呃啊,疼、疼死爷了!”
“不是我!”
“我没有!”
“你胡说!”
安千千否认三连。
安焕扬瞅著小廝木盘里那个空出来的位置,再回想刚才妹妹抬手扔茶杯那快得带残影的动作,后脖颈子一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难怪妹妹出手阔绰,骑马也瀟洒自如,连扔个茶杯都准得惊人。
原来是深藏不露呀!
怪不得,这般气度和身手,瞧著就和寻常姑娘不一样呢。
“这小姐,看起来怎么像白日里去午门的荣国公府嫡女?”
不只是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嚇得那些公子哥连滚带爬赶紧溜了出门。
他们可不想像刘山一样,何况他们还没刘山的背景。
场子清了,安千千直接坐在了司承年对面。
安焕扬犹豫了一番,带著吴淼淼也坐了下来。
“多谢安小姐。”
司承年起身,对著安千千行了一礼。
好听!
这声音实在是太过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