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从榻边起身,她捧著早已备好的传位圣旨,缓缓展开。
明黄捲轴上,“传位於皇太子司承年”九个朱红大字,此刻在烛火下透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诸位大人请看。”
皇后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此乃陛下神智清明时所擬圣旨,盖有国璽,合乎礼制。”
首辅颤巍巍上前,戴上老镜仔细辨认,又核对了捲轴末端的硃砂印鑑,躬身回稟:“確是陛下御笔,国璽无误。”
其余大臣纷纷頷首。
皇帝昏聵不醒,太子监国早已是朝野共识,此刻见了確凿圣旨,更无异议。
皇后看向司承年,目光示意他上前。
司承年缓步走到榻前,对著气息奄奄的皇帝三叩九拜,动作庄重如仪。
起身时,他接过皇后递来的玉璽。
“按《炎国开元礼》,大行皇帝弥留,太子需承玉璽、受遗誥。”
皇后扬声道,“今日当著诸位大人的面,太子司承年接玉璽、领圣旨,自此刻起,总摄国政,待陛下龙驭上宾后,即登基为帝。”
司承年捧起玉璽,转向眾臣,声音沉稳如磐:“儿臣,司承年,遵旨。”
话音刚落,榻上的皇帝忽然喉间一动,像是要挣扎著说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一声悠长的嘆息,双眼彻底闔上。
太医几番探查后,確定皇帝死亡无误。
“陛下……驾崩了。”
“陛下——!”
皇后適时发出一声悲泣,泪水瞬间涌眶,却不忘对著眾臣道,“诸位大人,速按礼制筹办国丧,太子暂居武德殿,处理军国要务,待丧期过后,再行登基大典。”
大臣们齐齐躬身:“臣等遵旨!”
安千千在殿外候著,见司承年出来,默默递上一方帕子。
司承年接过,却没擦汗,只攥在手里,低声道:“父皇走了。”
“嗯。”安千千望著他,“接下来,该往前走了。”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玉璽,又看了看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有释然,有沉重,却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篤定。
“对,往前走。”
远处传来钟鸣,那是报丧的钟声,一下下撞在宫墙上,也撞在每个炎国人的心上。
旧的时代隨著钟声落幕,而属於新帝的篇章,正从这肃穆的钟声里,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