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面容被冕旒遮得隐隐约约,二皇子使劲睁着眼,也瞧不清宝座之上,他父皇的神情!
大殿的门被关着,晨光本就微薄,又被挡在门外,殿内就更显昏暗,
圣上不说话,二皇子的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轰隆的心跳声,
害怕,兴奋,极致的渴求,和极致的焦躁交织在一起,
终于让二皇子忍耐不住,想到皇宫已在自己控制下,何苦还在这里求人?
自古哪个帝王登基的路上,会没有鲜血?
圣上老了,就该让贤!
一辈子被偏爱的大皇子,怕是如今连自己的寝殿门都迈不出去!
二皇子“噌”的一声站起,脸上全没了刚才的恭敬,
他手指圣上,开口就是奚落:“父皇,你英明一世又怎样?如今还不是坐在这里等死?你想传位给那个贱人,可他能进来吗?宫门里外都是我的人,父皇,你安心殡天。”
“明日,这宝座上,坐的就是我!”
二皇子刚说完,就听圣上轻叹一声:“登基可不是小事,礼仪繁杂,各部难道都替你准备好了?”
“父皇不必担忧,我已将太府寺卿带进了宫,有他在,万事都有着落。”
是了,宁国的太府寺,不但掌钱帛,也掌宗庙礼仪,
新任的太府寺卿是从小地方来的,一上任就被苏言鹤的气度折服,加之苏言鹤身后是相府,是贵妃,自然更加服服帖帖。
圣上点头:“你不错,考虑的很周到!唤他来见我!”
二皇子脸上有了笑容:“父皇,见了有什么用?您殡天的时候,自然有他为你操持!”
“我自己的身后事,总要交代两句。”圣上仿佛已经认命,
“将太府寺卿唤来!”二皇子对着殿门喊道。
没一会,脚步声响起,一人躬着身迈了进来。
刚一进门,太府寺卿就跪下了,却没言语。
二皇子很满意,自己的人,现在开始自然不能再呼别人万岁!
圣上似也不介意,只微微向前倾身:“走近些,我年纪大了,太远看不清!”
太府寺卿膝行几步,跪在了台阶下,
“抬头让我看看!”圣上温声道。
太府寺卿垂着眼,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