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以后咱们开药田,种药材,这些都是基本功。你得学,必须学会。”
姜芷半强制性鼓励,赵秀娥开始磕磕巴巴背诵草药名字和功效。
从车前草,到柴胡、白朮。
她记性不好,常弄混。
姜芷不恼,一遍遍耐心教。
这天下午,姜芷將一副配好的药放在小炉子上。
“娘,这药给你调理身体,文火慢熬一个小时,你去看著火。”
赵秀娥下意识想把炉子挪到小屋角落,怕药味被王桂香闻到,又招来骂。
姜芷按住她的手。
“就在院子里熬。”
“光明正大。”
“这是咱们自己的药,咱们自己的院子,谁也管不著!”
女儿坚定的眼神,给了赵秀娥无穷勇气。
她犹豫片刻,挺直佝僂半辈子的腰杆。
她走到院子中央,老槐树下,生火,瓦罐稳稳放上炉子。
药材苦涩味道,很快隨白烟,飘散整个姜家大院。
堂屋里,王桂香探头看一眼,嫉妒得牙根痒痒。
她想到陆向东冷硬的脸和军装,什么屁都不敢放,狠狠啐一口,缩了回去。
赵秀娥坐在小马扎上,小心拉著风箱,看著瓦罐里翻滚的药汤。
阳光透过槐树叶缝隙洒在她身上。
她忽然觉得,这药味也没那么苦了。
这日子,真的有盼头了。
姜芷名声越来越响,找她看病的人,从本村扩散到邻村。
这天上午,一个面色黝黑、两鬢斑白的男人,在队长赵大山陪同下,走进姜家院子。
“姜芷丫头,这是咱们公社的陈支书。”赵大山介绍。
陈老根,红星公社一把手,响噹噹的人物。
此刻他剧烈咳嗽,弯著腰,脸涨成猪肝色。
“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又深又浊,像破旧风箱拼命拉扯,听著难受。
“陈支书,您坐。”
姜芷搬来板凳,倒了杯温水。
陈老根摆手,喘匀气,苦笑著开口:“丫头,我这老毛病……咳咳……有年头了。”
“县医院、市医院都跑遍了,片子也拍了,说是老慢支,药吃了一箩筐,也不见好……咳咳……赵队长说你本事大,我就……厚著脸皮来试试。”
他说著,又一阵猛咳。
姜芷不废话,让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