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想她能够出类拔萃,又担心她吃苦受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绑在一起,能替她遮风挡雨。
但……要说爱。
爱这个字,太沉重了。
他竟然不敢说出口。
只求车子开慢一点,晚一点到疗养院。
他的小船儿,已经受了太多的打击,整个人都要碎了。
她说过,除了妈妈就是你,除了你就是妈妈。
一个晚上。
苏庭屿几乎同时毁了她的两个念想。
虞嘉蔓走了,见到最后一面的是苏庭屿,不是虞舟。
方卿雅抢了婚纱,招摇过市,苏庭屿难辞其咎。
一个妈妈,一个爱……人,都没有了。
“小船儿?”
车子停在疗养院门口,虞舟怔愣,没反应过来。
苏庭屿微微叹气,想去牵她的手,一下子就被躲开了。
虞舟半抬起脸,哭花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神哀伤而戒备。
几乎看到苏庭屿脸的瞬间,她就拉开门,踉跄着跌下去。
脚步颠了两步,才站稳。
双臂环抱,缓缓走向早就守在门口,一脸憔悴的孟医生。
苏庭屿的手捞了空,心脏倏地停跳了半拍,只觉得浑身都泄气。
一群人拥着两人往里走。
路上,疗养院的院长和孟医生,简单地说了昨晚的情况。
“耗了那么多年,身体底子掏空了。吃上最后一顿,回光返照了……”孟医生知道家属接受不了,但这就是事实。
虞嘉蔓的命,全是靠钱吊着的。
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最完美的看护。
只要身体脏器还能运转,所有人都会想方设法把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这一次,属实是强弩之末,无力回天。
苏庭屿点了点,微微蹙眉,扫了孟医生一眼。
要他闭嘴。
虞舟现在可听不得这些。
什么“耗了那么多年”,什么“身体底子都掏空了”,听进虞舟的耳朵里,早就已经变了样。
像是在说,虞嘉蔓的这六年,过的痛苦悲催,生无可恋,将死未死,苟延残喘。
死亡才是一种解脱。
虞舟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