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贺说:“怎么,真的不想回去了?”
孙小婉:“嗯,不想回去了,我希望你也来这里,你在国内天天应酬,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对身体健康不好,还不如来这里过清心寡欲的生活,能健康长寿的。另外你在官场上混,我总有一种担心,怕你把握不住自己犯错误,还不如来这里过平静日子,起码心里踏实,能睡得安稳。”
孙小婉将头靠在杜贺的胳膊上,满怀憧憬地说:“嗯,我倒不希望你攒多少钱,我只希望你平安、健康。”
杜贺动情地将孙小婉揽在了怀里。
九月的天气,已经透出微微凉意,孙小婉紧贴在杜贺的胸前,这一刻她才感觉到杜贺完全属于自己。
运通集团的组建并非一帆风顺。杜贺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着手吞并和重组了交通局下属的几家小公司,这些小公司有的效益比较好,有的则属于经营状况不太景气。
那些效益比较好的公司当然不愿意被重组,而那些半死不活的公司却希望借此机会能有一个新的转机。现在杜贺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怎样统一思想,安抚人心,确保重组改制工作顺利地进行下去。为此,杜贺专门召开了全系统的职工动员大会,所有涉及重组单位的中层以上干部全部参加了会议。杜贺在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说:“同志们,我们谈改革已经谈了近三十年,我们大家都是改革开放的受益者,不改革就没有出路,想必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我们的企业也是如此,现在整个交通系统每年都有数十亿的维修建设工程,但就是因为局属的有些企业规模上不去,有些工程我们自己干不了,只能眼睁睁地被别人抢了去。所以,我们成立运通集团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提升局属企业的整体竞争力。”说到这里,杜贺清了清嗓子,往台下看了看,“我知道,现在下面有些同志有不同的声音,担心新公司的效益问题,这里我向大家保证,我保证运通集团成立后,我们企业的员工待遇会越来越好,企业的效益会有越来越大的提升,如果这个目标实现不了,那么我将主动辞掉这个董事长的职务不做,在这里我就立下这个军令状。”
杜贺的话说完,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伙纷纷议论,说杜贺果然是一个年轻干事的领导,能做出这样的承诺,说明他是胸有成竹的。也有人窃窃私语道:“说的再好有啥用,要从实际行动看,真正见到效益才行。”
其实杜贺之所以敢于这样承诺,他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他很清楚这些开发商每年能从这些道路工程中拿走多少利润,他知道只要自己将公司的经营管理搞上去,效益问题根本就不愁。
杜贺说到做到,立即着手对运通集团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撤并了原来臃肿的组织机构,调换了一些占着位置不干事的企业领导,建立了一整套激励奖惩机制,并且重新购置了一批先进的道路维修养护设备,成立了专门的技术研发公关部门……一系列动作下来,运通集团很快走上了规范化发展的轨道,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好在运通集团运行得还不错,也许是沾了名字好的光,仅仅半年时间,效益就成倍增长。杜贺这个董事长的位置更加牢固,可谓一炮打响。
在官场上往往是以成败论英雄的,在某些领导看来,只要这个干部做出了成绩,即便是有些小毛病也是可以容忍的。所以杜贺对自身的要求不严,在一些领导的眼里也只是一些“小毛病”,没有人会否认杜贺出色的办事能力、组织协调能力、驾驭全局的能力。也正因为如此,杜贺反而被看做是敢为人先的改革先行者,在多次创先评优工作中被表彰,还被选为市人大代表。
有了这些成绩之后,杜贺的虚荣心膨胀了,他渐渐地把李明博的话抛在了脑后。他认为一个想干事的人必然会得罪一些人,这也是避免不了的,因为在运通集团成立之初,曾有一些原企业的职工去市委市政府上访,结果还是被市领导给打发了回来,市领导的态度很明确,运通集团的改制是经过市委市政府同意的,杜贺的行为不代表某个人,而是代表政府,况且从整个操作层面来看,杜贺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妥,所以对个别职工反映的关于运通集团的问题不予受理。于是,那些人最终只能悻悻而回。这给了杜贺一个错觉,你们不是要告我吗?你们是告不倒我的,我有后台,市委市政府都在支持我。
杜贺这人心中盛有一定的霸气,对于反对他的人,他都会毫不留情地予以反击。杜贺知道那些告他的人当中有一位年近60岁的长者,这次改制过程中,杜贺考虑到这人年纪大了,另外缺乏开拓进取精神,就把他拿了下去。这人特正直,也特传统,在交通系统工作了近大半生,后来在下属的一个企业当主要领导,这老同志脾气倔,思想比较守旧,被杜贺撤掉之后觉得很没面子,又对杜贺的改制有些不理解,觉得自己原来的企业效益挺好,杜贺这么做等于砸了他们的饭碗,干脆撺掇下属一些员工集体上访告状,结果状非但没告成,还碰了一鼻子灰。
杜贺知道这个情况后,立即对这些个“刁民”采取了强硬措施。这个领头的让他提前退休回家,其余参与告状的人,凡是领导,全都降为一般职工,凡是一般职工都给安排到不好的岗位。这样一来,所有告状的人都怕了,他们拿杜贺毫无办法,告又告不倒他,只能眼见着他在自己缔造的权力帝国中呼风唤雨。
自从杜贺从国外回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跟朱日娜联系,因为与孙小婉和杜小飞待的那几天,让杜贺对自己的行为有了一种深深的反思,他也觉得跟朱日娜不该再交往下去,孙小婉一直都对自己不错,而他却做出这样违背良心的事情来,实在是不应该。
朱日娜好像也很忙,她对杜贺不与她联系似乎并不介意。
这一天,杜贺忙完了一天的事情,与几个客人一起出去吃饭,到了本市比较豪华的海鲜酒楼,忽然就在走廊里碰到了朱日娜。杜贺问:“你怎么来了?”朱日娜表情有些慌乱,尴尬地笑笑说:“我也来吃饭啊,只许你来不许我来啊?”杜贺一想也是,吃海鲜就是这里比较有名气,能碰到她也是比较正常的事情,就没再多问。
可是偏巧杜贺吃完出来的时候,朱日娜也出来了,而且身边还陪了一个男人。那时,朱日娜没有看到杜贺,但是杜贺却看到了她。那个男人对她似乎很暧昧,出来的时候搂着朱日娜的腰,上车的时候还亲自为朱日娜打开车门,然后自己才坐了进去,两个人发动起车子扬长而去。
杜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本来以为朱日娜是和同事们一起过来的,没想到却跟了一个男人来,而且还表现得那么亲热。杜贺立即联想到朱日娜刚才见到自己的慌乱表情以及近日来久不与自己联系的原因,就猜到她可能又跟别的男人扯到了一起。这样想着,杜贺就好像打翻了醋坛子,什么都干不进去。回到宾馆后,杜贺坐到沙发上,心情愈加烦乱,忍不住拿出电话拨打朱日娜的手机,电话打通后朱日娜就是不接电话。杜贺再打,后来对方竟然关机了。这让杜贺十分气愤,他想这只能说明了一个问题,说明朱日娜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指不定正在干什么勾当呢。
杜贺是越想越气,在心中暗骂道:“这个婊子,肯定是见异思迁了,看来对她真的不能太好,只能玩玩而已。”
骂归骂,可心里的醋意还是挥之不去,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别人抢了去,感觉心里面空****的。杜贺明白自己这是动了真感情,他有些痛恨自己不争气,都四十好几的人了,竟然还像个年轻的小伙子一样爱动气,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就当是随便买来的衣服穿旧了,丢掉算了。可是,杜贺想想还是做不到,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后,他忍不住又拨打朱日娜的手机,这次竟然打通了,响了几声之后,朱日娜终于接起了电话。
朱日娜说:“我在家呢啊。”
杜贺说:“我打了你那么多个电话,怎么就是不接,最后还关机了。”
朱日娜冷冷地说:“那会儿我不方便,在录节目,后来手机没电了,就自动关机了,这会儿刚到家,正充电呢。”
杜贺心里暗说,分明是在撒谎,要是录节目,每次录完节目之后,都会找电话立即给他回话的。
杜贺没有揭露她,而是直接问道:“现在出来方便吗?我想见你。”
朱日娜似乎早就猜到了杜贺要这么说,立即回答道:“不方便,我要陪我妈,她最近身体不大好,而且明早还要早起录节目,改天吧。”
杜贺看约不出来她,终于忍不住了,问道:“白天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啊?”
朱日娜被杜贺问愣住了,旋即明白过来一定是杜贺看到了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就回答道:“哦,你是说中午一起吃饭的那个啊?那是我们栏目的赞助商,事先沟通一下,对工作有好处。”
杜贺心中骂道,沟通也用不着那样啊,勾肩搭背的,说不定已经上床了。
杜贺问:“他是哪里人啊,干什么的?”
朱日娜回答:“能源集团的老总,身价数百亿,想要在我们江城投资呢。”
杜贺说:“哦,这样的有钱人,认识一下有好处。”
朱日娜似乎听出杜贺的话里有些别的意思,就说:“我跟他没什么的,只是工作关系。”
杜贺说:“工作关系?工作用他搂着你出来吗?”
朱日娜听了,立即有些不耐烦了,生气地说道:“姓杜的,你要弄清楚一个问题,我也有我的自由,又没有嫁给你,我跟谁在一起用不着你管!”说完之后,也不待杜贺回答,啪嚓一下把电话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