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军队就高达数十万,更不提各地官府。
十年期债目前到手的三百万两银子,还不够大同节度府发放俸禄军餉两年的,按照一年的算,大同节度府可用的钱银不过一百万两。
如果按照大同自身的税赋,去年的税赋是八十七万两,全部来自大同以及大同关外。
今年因为代州几地商税增加了,以及贸易大幅增长,工商税在大同税赋比例中已经超过了九成,大概能收上来一百一十余万两。
但是明年的话,大同节度府的税收要超过两百万两才能平衡。
想要做更多的事情,那么手里还需要更多的钱。
从一百一十万两增加到两百万两,甚至要更多,开源节流里,节流的余地已经不多,只能在开源上想办法。
“只要山西能儘快完成转化,哪怕只做到了一成,以山西的体量,能带来的工商业税收绝对不会比大同少,一百万两银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万一有问题了?”
围绕著年底是否继续发行第二期十年期债,节度府的內部发生了巨大的爭论。
一方以曾直为首,认为在形势大好的年景,更不应该过分激进,而是应该以稳为主。
一方以张云承为首,认为既然形势大好,越是要大干特干,形势好的时候都不大干特干,打下牢固的底子,等形势不好的时候怎么办。
严中正支持张云承。
因为只有激进的法子,大同节度府手里才可能收到更多的钱,那么军队才能扩军。
“以史为鑑。”
“我也是以史为鑑。”
双方各不相让。
最后看向了王信。
“宋太宗至道三年,全国税收三千五百五十九万贯,其中工商业占比三成五,农业税收为两千三百二十一贯。”
“宋真宗天禧五年,全国税收五千七百二十三万贯,其中工商业占比五成二,农业税收为两千七百六十二贯。”
“宋神宗熙寧十年,全国税收七千零百七十万贯,其中工商业占比七成,农业税收为两千一百六十二贯。”
“从其中可以看出,农业收入是差不多的,再怎么变化,农业税也增加不了多少,因为土地与土地的產出上限太低,就算最丰收的年景,財富也不可能增加一倍。”
“反观工商业,工商业可以占到税收的七成。那么,有没有一个可能,大力发展工商业,以爭取不收农业税了呢?”
王信列举了一组自己准备好的数据,同时给出了预期。
“不收农业税?”
无论是曾直还是张云承都大惊,其余人想都不敢想。
换了別人,大概还以为节帅疯了。
文书贾环提笔记下,心里忍不住感慨。
不是商业,多少人恐怕连饭都吃不饱,商业才是最伟大的。
王信又不是没有看过,肯定的说道:“咱丝毫不怀疑,只要工商业继续发展下去,以如今的势头,要不了多少年,咱们完全可以取消农业税,到时候朝廷与地方,地方与百姓之间,至少八成的矛盾就消失了。”
当地方不再收农业税,那么地方上的百姓甚至感受不到地方政府的存在,双方打交道的机会大幅度降低,矛盾自然也就少了,同时也消失了至少五成以上的特权。
王信先画了一个蓝图,让眾人心里有个想像。
最终还是要做出决定。
“以史为鑑不应该是一禁了之,宋朝的工商业大发展,明明是优势,却在很多人眼里成为灭国的原因,这是不对的,虽然也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但是考虑的应该是如何吸取工商业发展的好处,同时如何防止隨之而来的弊端。”
王信拿出自己的意见,“实事求是,我们还能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撑几年,谁心里也没有答案,打铁需要自身硬,不能把希望寄望在敌人身上,所以不能畏惧困难,也不要太过乐观,在咱们实际情况下,比如明年的税赋,大概能到多少,各自有个预期,这个预期也建立在目前的发展势头上,做出一个符合实际需求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