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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老天有眼(第1页)

第九章老天有眼

其实,孟茹这段时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那天听说乐乐被灌了酱油以后,她的心中蓦然一惊,心想此事该不会又和丁伟民有什么关系吧?孟茹是一个本性善良的人,虽说她很希望能和高明生活在一起,但是却万万不会在孩子身上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孟茹也是一个出身于穷苦家庭的孩子,当然能够体会父母对子女那种深深的爱意。孟茹原本还想寻找机会逼迫高明离婚,但是发生这件事情后,她决定暂时先放弃这个念头。

自从乐乐被灌了酱油后,孟茹看到高明身心疲惫、万念俱灰,整天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十分难受,忍不住打电话把高明约出来,想安慰他几句,可是高明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情绪有些失控地对孟茹咆哮:“你知道吗,这件事情就是丁伟民做的,他居然敢动我的儿子,我要是不将他告下来,这辈子就算我白活!”孟茹对高明这种丧失理智的行为没有责怪,她能理解高明的这种心情,这件事情无论是换作谁都会受不了的,而且她也觉得整件事情和她有直接关系,虽然高明没有直接将矛头对准她,但她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她,丁伟民也不会和高明结仇,更不会有今天乐乐受伤害的事情发生。

孟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任凭高明的发泄,高明常常是借酒浇愁,自斟自饮,全然不顾孟茹的劝阻。高明原本酒量不大,再加上情绪低落,往往几杯酒下肚就醉得一塌糊涂。他会拽着孟茹的手,悲愤地念叨着:“丁伟民这个王八蛋,与我有仇也用不着拿孩子撒气啊,你就是捅我几刀,我也能受着,却偏偏要对我的孩子下手……”孟茹看着绝望而无助的高明,心都快碎了。

孟茹思虑再三,终于忍不住找到了丁伟民,见面劈头就问:“高明的儿子是不是你找人做的?”丁伟民“哦?”了一声,很惊讶地问:“高明的儿子怎么了?”孟茹说:“他的儿子被人灌了酱油,难道你不知道?”丁伟民听了,稍稍感觉有些惊讶,狞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幸灾乐祸地说:“真是活该!他不总是在背后告我吗,我早就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孟茹见丁伟民这样的态度,越发认定了是丁伟民做的无疑,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姓丁的,没有想到你是这么卑鄙的一个人,居然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如此毒手。”丁伟民没有想到平日里对他温柔万分的美人,今日竟会指着鼻子骂他,他有些恼怒,低声喝道:“你别瞎胡闹,我害了谁的儿子,请你搞清楚了再骂!”孟茹情绪激动地说:“你敢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吗?我早知道你看高明不顺眼,你不想我和他在一起,便使出了如此卑鄙的手段,实话告诉你吧,我不但要和他在一起,而且我还要嫁给他!”孟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想都没想就一股脑儿地把话说了出去。丁伟民哪受得了这样的辱骂,不禁恼羞成怒,扬起巴掌用力地朝孟茹扇去,嘴里喊道:“臭女人,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孟茹捂着脸,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丁伟民,忿忿地说:“好,姓丁的,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一刀两断。”说完,孟茹恶狠狠地瞪了丁伟民一眼,转身而去。

丁伟民也被孟茹搞得情绪激动,本来他就对孟茹与高明在一起耿耿于怀,没想到孟茹居然为了高明的事情来找他兴师问罪,还指着鼻子骂他,岂能不让他生气?

丁伟民呼呼喘着粗气,一屁股重重地坐到了座位上。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迅速拿起电话,拨通了侄子丁猛的手机:“我问你,高明儿子的事是不是你干的?”丁猛听到是叔叔的声音,立即兴奋地说:“三叔,我正要告诉你呢,这次估计那姓高的再也不敢跟你作对了,我给他的儿子灌了酱油……”丁猛的话还没有说完,丁伟民就在电话里破口大骂道:“净给我瞎胡闹,我让你教训他,也没让你拿他的儿子开刀,以后做事情多给我用点脑子……”丁猛原本以为会得到叔叔的一顿夸奖,没想到却碰了一鼻子灰,耷拉着脑袋在电话那边唯唯诺诺地应承着。

丁伟民对他这个侄子很没有办法,丁猛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十几岁就跟社会上的小痞子混在一起,凭着打打杀杀闯出了名声。这几年因为有了丁伟民的庇护,越发猖獗起来,逐渐发展成为天河市最大的黑社会头子。他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好冲动,很少细心圆满地考虑问题,虽说这几年他为丁伟民做了不少事,但也捅了不少娄子,甚至连人命案子都惹上了,要不是丁伟民暗中安排,找了替罪羊,恐怕他现在还在监狱里待着呢。

撂下电话后,丁伟民长叹了一口气,虽说自己在天河市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但是高明这样的眼中钉、肉中刺,也让他感到心烦。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不希望有人整天告他,他知道对高明这样的人大意不得,俗话说,打雁的偏被雁啄了眼,阴沟里也能把船翻,弄不好自己真的会栽到高明这样的小人物手里。

孟茹再见到高明的时候,直接说道:“你不是想告丁伟民吗?你就告吧,我绝不拦你,如果不把这个混蛋告下来,真不知道会坑害了多少人。”高明“哦?”了一声,疑惑地问:“怎么你的态度变化这样大,原来你不是不同意我告他吗?”孟茹说:“我已经和他闹翻了,他简直就是一个吃人的禽兽,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了,你也要小心点,不要再遭到他的暗算!”高明听说孟茹已经和丁伟民闹翻,心中不禁一阵窃喜,赶紧又问道:“你既然同意我告他,那你有没有他违法违纪的直接证据,告诉我好吗?”孟茹白了高明一眼,说:“没有,即便有我也不会告诉你,你要是想告,就自己搜集去。”说完,孟茹趴在了**,呜呜地哭了起来。

高明对孟茹的态度十分不解,既然她不反对告丁伟民,但是为什么又不给他提供强有力的证据呢?后来高明分析可能有两种原因,一是孟茹本性善良,和丁伟民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二是孟茹也害怕卷入丁伟民的事件中,影响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事实证明高明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孟茹之所以会哭,就是因为失去了丁伟民这棵大树,今后在仕途上没有了依靠,让她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另外,孟茹也为自己这些年的坎坷遭遇而流泪,她不知道今后自己的感情归宿会在哪里?

高明看到孟茹十分伤心的样子,体贴地偎了上去,温柔地说:“别哭了,和他分手了,你不是还有我吗?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对你好的,只要把丁伟民弄下来,我就天天和你在一起。”听高明这么一说,孟茹马上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问:“你说的都是真心话?”高明用力地点点头:“嗯!都是真心话。”孟茹把头埋在高明的怀里,万分疲惫地说:“我有些累了,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想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为你生个孩子,哪怕是过粗茶淡饭的日子我也愿意。”高明怀搂着孟茹,心中涌起了点点感动,他能感受到怀中这个女人对他的无限深情。

自从经历了上次被撞事件之后,高明知道丁伟民开始对他下手了,他也处处充满了小心,生怕再次遭到丁伟民的报复,他已经看清了丁伟民的凶残面目,知道这个败类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如今的高明,也开始重新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审视,他甚至怀疑自己这么执拗地与一个明显斗不过的人作对,是不是一种明智的行为。

当一个人完全失去信仰的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颓废是令人惊讶的,高明就是这样,他觉得现在生命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有看到淑芳和乐乐的时候,他的心情才会平静些。乐乐最近一段时间恢复得不错,又能背着书包上学了。淑芳为孩子付出了全部心血,每天变着法儿地给乐乐补充各种营养,乐乐上学她也不离左右,生怕再出现被人绑架的事情来。看着淑芳每天为了乐乐忙里忙外的样子,高明忽然很感动,他深刻地领会到这个世界有一种情感永远都不会变,那就是父母对子女的爱,可能最终你的很多东西都是别人的,但孩子却始终都是自己的。现在,摆在高明面前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量把自己的家照顾好,不能再让这个饱受伤害的家再经历任何的风吹雨打。

公安局那边依旧没有什么消息,高明已经对此不抱任何希望了,他知道因为有丁伟民这层关系,警察不可能为这件案子付出多大的努力。但高明还是在乐乐完全恢复后,将从他口中得知的一些信息提供给了公安局。据乐乐讲,给他灌酱油的是两个30岁左右的男子,一个高个儿,一个矮个儿,其中高个子那人的脸上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现在孟茹的日子并不好过,自从她和丁伟民闹翻后,高明就成了她全部的精神寄托。可高明显然不在状态,乐乐事件已经让他无暇顾及和孟茹的感情。此刻孟茹的心态是复杂的,她一方面很理解高明,一方面也为自己的未来担忧,毕竟和丁伟民在一起也有三年多了,虽说没有什么感情,然而一旦离开了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怎样。孟茹这几天常常魂不守舍,几次把钥匙锁在了屋子里,开车的时候还总闯红灯。她知道自己正在经历着一次人生转折,虽然这种转折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带给她的影响势必会是深远的。其实,孟茹也并非完全对高明寄予厚望,经历了这么多,她当然知道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一种动物。她之所以把宝押在了高明身上,也是一种逼不得已的选择。

孟茹常常手摸着高明的脸颊,含情脉脉地问:“亲爱的,如今为了你,我可是什么都舍弃了,而且已经和丁伟民分了手,你可要一心一意地对我好!”高明说:“你就放心吧宝贝,我们两个走到现在,虽说算不上患难与共,但也共同经历了一些风雨,如果我对你不好,老天都会惩罚我的。”孟茹听了,满足地偎依在高明的怀里:“嗯,我相信你不是那种负心的男人!”

虽然在丁伟民的不断打压下,高明告状的劲头小了许多,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放弃自己的努力,总是在寻找着一切可能的机会,伺机对丁伟民进行反戈一击。没事时,他会关注报纸和电视上的新闻,每当听说有哪个贪官被查了,他就兴奋得不得了。高明想,那个叫胡长清的副省级干部倒了;沈阳的慕马大案也已尘埃落定,还有那个叫程维高的省委书记、那个叫李纪周的副部长,也相继被中纪委处理……这么多位高权重的腐败分子都能被国家查处,他丁伟民区区一个县处级干部,查处起来又有何难?高明始终坚信这样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多行不义必自毙。等到一个人胡作非为到了一定程度,惹得天怒人怨了,自然所有的报应都会到来,高明在心里默默地期待着这一天……

果然不出高明所料,在看似平静外衣笼罩下的天河市,终于等来了它不平静的一天。

这天下午,高明信步走出屋外,正打算晒晒太阳,忽然见楼下一群邻居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不知在小声议论着什么。高明走上前去,好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老大爷将嘴巴凑上前来,很神秘地说:“你还不知道吗?出大事了,咱们的兴安煤矿发生了严重的透水事故,听说有好几十号人困在地下呢……”高明一听,知道肯定又和安全生产有关,联想到曾听人说起丁伟民入股兴安煤矿的事情,马上意识到这件事或许是扳倒丁伟民的绝好机会。他来不及换衣服,打车径直来到了兴安煤矿。

一下车,高明就见到黑压压一群人围在井口处,不时有哭喊声传来。一个中年妇女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她男人的名字。不远处,正有一些家属陆陆续续地往这里赶,他们的表情里写满了焦虑与担忧。矿井的周围早已被人拉起了警戒线,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一些工作人员模样的人正在做安慰家属的工作,告诉大家要稳定情绪,他们正在努力开展救援工作。

高明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到熟悉情况的矿工,详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事故发生时,正有100多人在井下作业,除了一部分人幸运逃脱外,尚有40多人被困于井下。其中一位幸免于难的矿工心有余悸地对高明说,早在半个月前,他们在井下干活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井下煤层蓄水仓有渗水现象,并向矿主作了报告,可矿主对此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只是吩咐他们简单地用水泥糊了糊,依然让矿工们继续下井作业。当时有矿工说不干了,可老板不给退“安全金”,所以他们只能坚持到现在。高明知道矿工们所说的“安全金”是兴安煤矿每个月从工人的工资中扣除5%的安全风险金。按照矿上的规定,如果在一年之内没有发生任何工伤事故,工人才能拿到全额的安全风险金。事实上,这笔安全风险金应该由矿主向安监部门缴纳,而在兴安煤矿,矿主却把这笔钱转嫁到了矿工们的身上。

高明又听矿工们说,事故发生后,矿主已经放出风来,让家属们先不要对外声张,如果谁家死了人,每人将得到10万元的赔偿。一个矿工说:“10万元是不少,但是用来买我们的命其实也不多啊,要知道一家老小还等着我们养活呢,如果我们死了,他们还怎么活?”这个矿工一边说着,一边抹起了眼泪。

正当高明向矿工了解情况的时候,几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围了上来,要他们马上撤离,不能在这里聚集。高明认出其中的一个人是市委的熟人老夏,于是高明凑上前去,向老夏打听情况。老夏也没拿高明见外,坦诚相告说:“已经确定有48个人被困在井下,估计生还的可能性很小,市里暂时先不让向外界透露消息,争取把事情偷偷压下来。”高明听了老夏的描述,心里有了底,思索了再三,终于悄悄走到了角落里,他拿起电话,先给《龙江日报》的记者段昌平打了电话:“老段啊,你不是一直让我给你提供有价值的新闻线索吗,现在有了,你马上过来吧,兴安煤矿发生透水事故了,有40多人被困井下呢……”然后,高明又拨通了中央某报社驻龙江办事处的电话,当初在宣传部的时候,高明就与这些大报的记者们有过接触,所以彼此之间非常熟悉:“喂,是张大哥吗?我是高明啊!我向你提供一个新闻线索,我们天河市兴安煤矿发生了特大透水事故,有48人被困井下,生死未卜,我就在现场呢,你要不要过来采访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丁伟民最近总是感觉心里发毛,眼皮也跳个不停,他好像预感到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虽说这些年官场得意,但丁伟民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消说每天为了往上爬处心积虑,就是这贪占二字就着实让他费了一番心思。你说这不贪不占吧,没钱累积政治资本;一旦贪占了,10万元和100万元其实是一个概念,多少已经无所谓了,最主要的是做得隐秘。同所有的贪官一样,要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暗地里丁伟民也没少为自己祈祷,这些年光是算命破灾就花了数万元钱。有时丁伟民也想,趁着这几年自己正当权,赶紧饱饱地搂上一把,然后退到二线去颐养天年,再也不用这样每天提心吊胆地活着了。

这天下午,丁伟民从龙江开会回来,走在半路上就接到了煤老板马英凡打来的电话:“大哥,不……不好了,煤矿出事了!”丁伟民当时正坐在他的丰田4500吉普车里闭目养神,听了电话之后,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困意全无:“你说什么,出了什么事?”马英凡紧张地回答道:“煤矿透……透水了,好几十人被困在里面呢,怎么办?”丁伟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就凉了半截。但他毕竟是一个经历过大风浪的人,短暂思索之后,马上叮嘱马英凡,要他立即做好家属的安抚工作,一定要严密封锁消息,千万不能走漏了任何风声。赶到天河市以后,丁伟民躲在幕后,想尽一切办法指挥抢险救援工作,希望能将损失减少到最小程度。

然而,令丁伟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仅仅事隔两天,有关天河市兴安煤矿发生特大透水事故的新闻就已经见报了,而且附有记者现场采访的照片和家属的访谈记录。丁伟民拿着报纸,只觉得天旋地转、两耳轰鸣,他清楚地知道,事情闹大了,想要遮掩已是不可能……

转天,全国各地的新闻媒体一齐涌向天河市,密切关注兴安煤矿透水事件的进展情况,上级有关部门也组成了调查组,连夜赶赴天河市,展开了对事件的调查。丁伟民一看事情不妙,赶紧给马英凡打电话让他出去避避风头,并再三警告他,一旦被查到头上,千万不能说有他入股的事情,他会在背后做好相关的协调工作。马英凡自然领会丁伟民的意图,赶紧携款外逃。

当丁伟民意识到整个事件已经无法隐瞒的时候,他又立即换了一副面孔,与天河市的其他官员们一起,亲临兴安煤矿透水事故现场,冒雨指挥抢险救助工作。而且,为了显示市政府对这次事件的高度重视,他还面对电视镜头,发表了一份心情沉重的讲话,表示对这次事件的悲痛与惋惜,并将全力做好被困矿工的救助以及遇难家属的安抚工作。

然而,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有经验的猎手。调查组抵达天河市之后,整个事件的掌控权就完全不在丁伟民的手中了。调查组是由最高纪检、监察等有关部门组成的,省里相关负责同志以及龙江市委政府的一些主要领导也亲临了事故现场,共同指挥抢险救助工作。同时,关于事件的相应调查工作也迅速展开。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马英凡没有跑出多远,就被省公安厅的一个通缉令给抓了回来。随着马英凡的被抓,丁伟民的内心也忐忑不安起来,就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但是,在调查组的面前,他依然装出一副干练稳健、事不关己的样子。

抢险救助工作依旧在紧张地进行,整个事件也渐渐浮出了水面。摆在调查组面前有三点疑问:其一,这个煤矿在1999年转制后,就一直没有办理采矿证和工商营业执照,属于非法经营。这也就意味着兴安煤矿从1999年转制为私营以后非法生产达5年之久,这5年中,难道当地政府一点都不知情吗?其二,尽管是非法经营,但兴安煤矿居然被颁发了今年的“安全生产许可证”。许可证发放的依据是什么?为何在颁发后不到两个月就出现事故,有关部门为什么没有查出它存在安全隐患?其三,透水事件发生在8月20日,为什么直到8月22日事件被有关媒体披露后,当地政府才上报相关情况?兴安煤矿是当地4个大矿之一,在当地几乎人人耳熟能详,难道此前他们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虽然经过全力抢救,但令人遗憾的是,由于矿井下面情况复杂,上报的时间又晚,48名被困井下的矿工竟无一人生还。当那些遇难矿工们的尸体被一具具打捞上来的时候,因为长时间被水浸泡,已经变了形。遇难者家属们悲痛欲绝,哭天抢地的样子让人不忍目睹。

丁伟民本打算动用各方面的关系,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奈有关领导同志对此事高度关注,责成调查组的同志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那些遇难者家属们也不依不饶,哭喊着要政府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并且已经有人把丁伟民入股兴安煤矿的事反映到了调查组成员的耳朵里。现在,提审煤老板马英凡已经成了整个案件的关键,调查组的人也下定决心打算在马英凡身上打开突破口,怎奈真正审讯起来,却遇到了难题。这马英凡居然是一条硬汉子,一口咬定这件事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整个煤矿只有他一人的股份。当然,马英凡这么说也有他自己的道理,倒并不是他多么仗义,只是他知道只要不将丁伟民供出,那么丁伟民一定会在背后想方设法去为他斡旋。事实也确实如此,就在调查组开展深入调查的同时,丁伟民也在背后不断地“活动”着,说什么兴安煤矿透水事件完全是一个意外,当然作为市政府的主要领导,他也难逃其咎,存在着监管不力的责任,他本人也愿意接受任何党纪政纪的处分。事情发展至此,整个调查工作已经陷入了僵局,似乎再没有什么值得深入追究的问题了,按照常理,只要给丁伟民等相关责任人一个行政处分,再对遇难者家属做好善后赔偿工作,此事也就能够不了了之了。就在调查组准备将整个事件定性为特大安全生产事故的时候,事情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转机。

这天晚上,高明接到了市委副书记冯刚打来的电话,开始,冯刚只是与高明随便聊了聊,当高明把自己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再次向冯刚倾诉的时候,冯刚对他表示了深切的同情。临放下电话之前,冯刚提示高明道:“我觉得如果你真有什么委屈的话,应当通过正当渠道反映一下,现在调查组就在天河宾馆,相信组织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撂下电话后,高明觉得冯刚说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在做了简单的准备之后,他拿着相关的揭发检举材料,直奔天河宾馆。

在天河宾馆,高明除了向调查组举报丁伟民存在严重的贪污受贿、为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等违法违纪事实外,同时也指出了他入股兴安煤矿,致使煤矿存在重大的安全隐患,最终导致了透水事件的发生。调查组的同志听了高明反映的有关情况后,十分重视,查阅了相关检举材料,认为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反映的问题十分重大,于是决定先从外围入手,采取抽丝剥茧的办法,一点点寻找突破口。

调查组根据有力证据,先是将丁伟民的秘书小曲秘密控制了起来,并抽调精干的办案人员对小曲进行了讯问。这个平日里被丁伟民视为心腹干将的家伙,在办案人员的强大攻势下,连哄带吓没几个回合就全都撂了出来。他不但供述了参与丁伟民违法违纪的全部犯罪事实,而且还一个劲儿地申辩这些事情与他无关,都是丁伟民指使他这么干的。

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之后,调查组又马不停蹄、乘胜追击,逮捕了丁伟民的侄子,也就是天河市最大的黑社会流氓头子丁猛。很快,案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包括一些包工头、私营业主、乡局级干部在内的一些人相继被调查组传唤,一些人甚至直接被刑事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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