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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老天有眼(第2页)

丁伟民坐不住了,此刻的他如同惊弓之鸟,正打算着是不是该转移财产,准备外逃,却被调查组正式宣布双规。

双规那天,丁伟民正在常委会议室开会,工作人员过来附在他耳边说:“调查组的同志来找您到天河宾馆去一趟。”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坐在边上的冯刚听得很清楚。丁伟民听后脸色大变,他觉得自己双腿不听使唤,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凳子上站起来,他用颤抖的手拿起了衣物皮包,随同办案人员走了出去。冯刚看到丁伟民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心有所会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到了天河宾馆后,丁伟民被安排在一个专门的房间里,一名调查人员给他倒了一杯水,说:“丁市长您喝点水,稍等!”说完走了出去,留下两名调查人员在房间里。5分钟后,又有两名同志进来,年轻一些的带着纸笔。落座后,年长的开始说话,询问丁伟民的姓名年龄等基本情况后,然后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是调查组工作人员,今天找你来,是因为这次事故涉及到你的违法违纪问题,经上级批准,调查组决定从今天开始,对你实行双规,现在宣布双规纪律……”丁伟民头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讯问丁伟民的过程并不顺利,同许多腐败分子一样,丁伟民对所犯下的种种罪行拒不交待。而“双规”又不比公安机关的审讯,在问话的方式上显然要温和许多。尽管调查人员义正词严地要丁伟民好好反省,争取组织的宽大处理,但丁伟民就是只字不提自己的违法违纪问题,还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满腹委屈地说组织上不应该这样对待他,这些年他为国家也算尽心竭力,而且接连列举自己做成了多少事业,取得了哪些成绩,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到动情处居然声泪俱下。

检查组的人当然不会被他的假象所蒙蔽,他们见惯了腐败分子的这种惺惺丑态,等丁伟民“表演”够了,他们才毫不留情地抛出了杀手锏,严肃地说:“你所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但成绩掩盖不了你的违纪事实。既然我们找你谈话,就已经掌握了你的足够证据,这一大摞材料都是我们在调查过程中的谈话记录和到各单位取来的财务证据……”谈话人扬扬手中的材料,接着说:“但有一点你要明白,现在是组织上给你的一个机会,有什么问题可以在党内解决,如果你自己都不把握,后果会怎么样,我想你是知道的。”说完之后,谈话人拿出几张单据,送到丁伟民面前,说:“既然你想不起来,我们可以给你提示,你一条一条地回答,请先说明一下这几张单据是怎么回事?”丁伟民一看,汗当时就流了下来,他也不哭不闹了,脸色变得惨白,由最初的百般抵赖变成一言不发,行为举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这期间,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丁伟民已经被“双规”,但是仍有省市的一些重要人物,或打电话、或采取其他一些方式替丁伟民说话求情。对此,调查组不动声色,暗中一一将情况做了记录。

案件调查艰难地进行着,调查组成员由原来的19人增加到26人。其中6人负责谈话,其余大量人力物力用在外调上,证据也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地汇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强大的证据压力面前,丁伟民一步步退却了,开始承认自己收受过他人钱财,但又解释说都是私交深厚人情往来,万般无奈收下的。调查组根据案件的进展情况,协同公安检察院等有关部门,开始对丁伟民的资产收入情况进行调查。由此,丁伟民贪污腐败案开始露出了冰山一角。初步查明,丁伟民拥有存款人民币307万元,美金17万元。另外还拥有价值300多万元的住房、轿车等固定资产。据调查,丁伟民光在龙江市就有高档商品楼三处,还有价值数百万元的古玩字画等贵重物品,总资产近千万元。这还不包括丁伟民可能已经转移或以其亲友名义隐匿的财物。

当调查人员再次将这些有力证据摆在丁伟民的面前时,他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了,至此,他知道无论是谁都已经回天无力了。现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保住这条老命,只要不让调查组查出他入股兴安煤矿的事情,那么最多也就判他个无期,好歹也能留一条命。

人一旦到了危难时刻,那种强烈的求生欲望是常人所无法体会的。那一刻,丁伟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后悔,才体会到了自由的可贵。回想起人生的一幕幕经历,虽然风光有过、享乐有过、女人有过,但此刻都成了过眼烟云。曾经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只有眼前隔离室内简单的桌椅板凳真实地撕裂着他的神经。丁伟民已经预感到自己余下的生命没有了任何意义,他将以失去自由为代价,换来今天的一切。

调查工作依旧在进行着……

随着丁伟民的被抓,孟茹也感到有些紧张了,她知道自己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丁伟民的违法违纪行为,但她与丁伟民的不正当两性关系,很可能会通过这次审查而大白于天下。为此,孟茹也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来面对任何可能突发的事情。不过,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几乎成了最后一批被调查组传唤的人。当孟茹接到调查组要她过去了解相关情况的通知时,孟茹的心态平静得很,她整了整衣服,心想该来的迟早都要来的。

进入问话地点后,调查组的人员首先问了她的工作单位、职位、级别等基本情况,然后就直接了当地切入了主题,问她和丁伟民究竟是什么关系。孟茹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心想这些年就是这双玉镯套住了自己,内心中忍不住泛起了阵阵酸楚。调查组的同志抬高了声调,再次严肃地问道:“请你回答,你和丁伟民到底是什么关系?”孟茹抬起头来,看了看一脸威严的工作人员,长出了一口气,很平静地说:“情人关系!”调查组的同志们面面相觑,他们对孟茹这样直接的回答感到很惊讶,稍稍停顿了一下,他们继续问道:“既然你们是情人关系,希望你能如实反映他的情况,对我们的调查工作给予配合……”

孟茹低下了头,再次陷入了巨大的思想斗争中,她不知道该和调查组的人说些什么?该怎样说?事实上她也没掌握多少丁伟民的犯罪证据,即便掌握了,她也不愿意说。毕竟这个男人曾经以情人的角色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孟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和丁伟民相处的一幕幕,包括丁伟民为讨她欢心一掷千金的情景,包括丁伟民与她闹僵时甩她的那一记响亮耳光。丁伟民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以他的特殊身份,成为孟茹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之一,即使往事怎样不堪回首,也注定无法从记忆中抹去。对丁伟民,她谈不上爱,也称不上恨。她与丁伟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步田地,是一件永远也无法说清的事情。至于今后丁伟民又会给她带来什么,她也无法预知。此刻,作为一个官场情人,孟茹已经对这个特殊身份的悲情冷暖有了深深的认知。

孟茹在记忆中极力搜寻着,她知道自己所掌握的事情调查组也一定都很清楚。孟茹是聪明的,从认识丁伟民的第一天起,她就没有过问和参与丁伟民的任何事情,她知道给自己留有一条后路,莫要在丁伟民这条贼船上漂得更远,她预感到这个贪得无厌、骄横跋扈的人,注定迟早都会有翻船的一天。

孟茹絮絮叨叨地说着,调查组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记录着,当然她所提供的那些内容对调查组来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问话终于在规定的程序中结束了,孟茹开始起身整理衣物,准备要走。调查组的人见孟茹并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忍不住提醒孟茹道:“有件事我们有必要告诉你,丁伟民并非只有你一个女人,据我们所知,除了你之外,丁伟民至少还同时和其他三位女性保持着不正当的两性关系。”孟茹听了工作人员的话有些震惊,虽然她对丁伟民的劣行心知肚明,但是当今天终于得到证实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她为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感到悲哀。

调查组的人员见孟茹没有什么反应,也开始收起记录本,准备要结束这段对话。正当调查组的人员转身要走的瞬间,孟茹考虑再三终于说出了这样的话:“对了,有件事情或许对你们有用,据我所知,丁伟民和煤老板马英凡关系密切,有一次我曾亲眼见他们一起出去赌博……”调查组的人员听了孟茹的话停住了,感到眼前一亮,赶紧重新摊开记录本,认真地做着记录。

身陷囹圄的丁伟民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正是因为孟茹的这一句话,最终他被送上了断头台,从而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曾在他最得意的时候,任凭他呼之即来、招之则去,被他肆意地压在身下,百般**,如今她却只凭一句话就将他致于死地。

接受问话之后,孟茹回到了自己家中,她钻进卫生间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她想要洗尽自己一身的肮脏与疲惫,她知道从今以后,她将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未来的一切充满了未知。孟茹有些彷徨、有些焦虑,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充溢着全身。

从卫生间出来,孟茹简单擦洗了一下,就一头扎在了**。她睁大着眼睛想着心事。母亲推门走了进来,坐在床边,轻轻地用手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孟茹回过头来,用柔柔颤颤的声音叫了一声:“妈——”母亲慈祥地端详着自己的女儿,在她的眼里,女儿听话,懂事,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虽然女儿很少回家对她倾诉自己的委屈,但是作为母亲,她又怎能不知女儿一个人在外打拼的不易。此刻,眼见着女儿情绪低落、神情恍惚,她又怎能无动于衷。

母亲十分关切地问道:“小茹,妈知道你很不开心,告诉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孟茹看了看母亲,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妈,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只是这两天身子不舒服,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母亲看了看日渐消瘦的女儿,禁不住万般心疼,于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茹啊,这些年妈很少过问你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妈知道你是个要强的人,你也很少让妈操心,可有句话妈还得对你说,作为一个女儿家,凡事努力过就行了,不要奢求得太多,最终还得找一个靠得住的男人嫁了,女人最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啊!”

母亲的一句话,触动了孟茹心里最脆弱的一根神经,看着母亲满脸沧桑的样子,孟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发自内心地喊了一声“妈——”,然后一头扎在母亲怀里,委屈地大哭起来。母亲搂着女儿,觉得自己的心都伴随着女儿的哭声一起碎掉了。

调查组的人根据孟茹提供的情况,马上提审了马英凡。本来马英凡还想抵赖,当调查组的人将那次参赌的时间地点经过一一列举出来时,在强大的事实压力面前,马英凡知道再抵赖下去也是没有任何意义了,加之审问他的人动不动就给他一点“关照”,这样的日子也实在是难挨,马英凡想想还是招认算了,怎么也难躲这牢狱之灾。于是他便将怎么和丁伟民相识,怎么与他沆瀣一气投资矿山,丁伟民又怎么给予他关照,他又给了丁伟民多少好处等事实,一一供述了出来。当调查组的人员拿着这些证据材料,再次与丁伟民对话时,丁伟民彻底地崩溃了,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性命难保,一下子瘫软在问话现场。

至此,丁伟民违法犯罪的事实已经基本清楚,证据比较充分,案件也被正式移交至检察机关继续进行侦查处理。

丁伟民被正式批捕的那天,高明正在一处小树林里散步,当他从电话里得知这个消息后,泪如雨下,大喊了一声:“老天啊,你终于睁眼了!”高明哭得很痛快,压抑了这么久,他的情感第一次得到了尽情释放,泪水就如同决堤的江水一样奔涌而出。旁边正有两个锻炼的老人,他们看到高明年纪轻轻却举止异常的样子,便善意地围了过来,站在高明的身边观望了一会儿,看没有什么大碍才慢慢离开。

高明一个人在小树林里徘徊了很久,当喜悦兴奋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之后,高明也感到了有些迷惘。今后的路该怎样走?自己又将何去何从?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现在的高明已经对从政失去了兴趣,他只想着能将丁伟民扳下马后,就离开政坛,再觅一清净悠闲的岗位了却残生。经历了这么多,高明似乎对仕途已经看透,而生性倔强、刚直不阿的他似乎也不适合再在这个泥潭里面混下去。

高明拍了拍满身的尘土,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这时,正有一群洁白的鸽子从头顶飞过,高明仰头望了望,夕阳笼罩下的天河市仿佛被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显得那么庄重美丽。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汽车的喇叭声,正值下班的人们在匆匆往家里赶,城市依然是这个城市,它虽然经历了腐败分子的蛀蚀,但还会继续一往无前地发展下去,这就是趋势,这就是潮流,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丁伟民被检查机关正式批捕的消息迅速在天河市传开,曾经与丁伟民有过瓜葛的人都坐立不安起来,早在丁伟民被“双规”的时候,整个天河市就已经人心惶惶,尤其是政府机关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干部们,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丁伟民的案子给牵扯进去。丁伟民被批捕的消息得到证实后,天河市的干部队伍中出现了一种有趣的现象,那些曾经自诩为丁伟民“嫡系”的人,如今都恨不得立马与丁伟民划清界限,而这在以前,他们曾经逢人就说自己和丁市长的关系有多么“密切”。尤其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某局的一个局长得知丁伟民被批捕的消息后,居然在人前历数丁伟民的不是,说他早就看出丁伟民不是什么好鸟,在这之前,丁伟民曾经要他做几件违背原则的事情,他都没有答应。谁知,刚说完这些话的第二天,这个局长就被检查机关逮捕,理由恰恰就是因为他参与了丁伟民违法违纪的犯罪事实。

天河市的老百姓得知丁伟民被批捕的消息后,整个城市都沸腾起来,像过节一样热闹,鞭炮声不时从各处传来。一位退休的老干部得知丁伟民被抓后,拄着拐杖,眼噙着泪花,激动地说道:“天河市的天,终于亮了!”

上级组织部门根据天河市的具体情况,从工作大局出发,立即对天河市的领导班子进行了调整,任命市委副书记冯刚代理天河市的市长,主持政府全面工作。在与冯刚谈话的时候他们提出了三点要求,一是要确保天河市局势的稳定;二是要迅速扭转由丁伟民造成的不利工作局面;三要使天河市尽快步入经济发展的快车道。

高明接到冯刚电话的时候,他正领着乐乐滑冰,自从乐乐被黑社会分子迫害后,高明总觉得愧对儿子,试图用实际行动对儿子做出一些补偿,所以趁着赋闲在家,他尽可能花多些时间陪乐乐一起玩。

电话里,冯刚单刀直入地说:“现在市里面正是用人的时候,你回来上班吧?”高明听到冯刚让他回去,感觉很意外,转而又不无伤感地说:“回去还能干什么呢?综合科长的位置不是已经有人了吗?”冯刚说:“你别在市委干了,来政府上班,办公室还缺一个管材料的副主任,你来干吧。”冯刚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在高明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老实说,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是一个让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好位置,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高明真的对仕途丧失了兴趣。高明没有立即回答冯刚,他很客气地说:“谢谢你冯书记,容我考虑一下再答复你好吗?”

撂下电话后,高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自从龙江大学的培训结束后,高明已经在家赋闲了一段时间,他根本没有心思去上班。在这段时间里,高明对自己的人生进行了深刻的总结。如今他已经接近40岁,他这40年的人生过得浑浑噩噩、平平淡淡,没有什么大的成就。尤其在和孟茹成为情人,又和丁伟民有了纠葛后,高明觉得自己真是经历了一次彻彻底底的失败。虽然如今他已经如愿以偿地扳倒了丁伟民,但高明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成就感,他知道自己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高明又想起了冯刚,他一直认为冯刚的思想境界是高的,但他却懂得将锋芒内敛,面对邪恶和丑陋时,他能够有技巧地作着斗争。

高明想到了自己的未来,他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怎么都能混口饭吃,但那曾经有过的抱负和追求将注定永远无从实现。而且客观地说,公务员毕竟是一个相对稳定的职业,如果就这么放弃了,自己还要面临重新找工作的问题。与其这样,还不如像冯刚那样,在仕途上重新定位自己,利用有限的生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想到这些,高明决定给冯刚一个答复,他愿意回去重新工作,但同时也附带了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要让他做太久的文字工作,他对写材料这种枯燥无味的事情已经厌烦透了,他觉得自己的能量和价值也绝对不止体现在写材料这一件事情上。

高明回到政府办公室上班这件事并未引起多大的关注,就像他和孟茹的这段婚外恋情一样,只有圈子里一小部分人知道。在整个机关里,高明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人们习惯于将更多的目光投向各个市长、局长的身上,至于小人物的绯闻轶事每天都有,人们早已司空见惯。不过似乎所有熟悉高明的人都认为,他适合坐办公室副主任这个位置,因为他文笔好,思维敏捷,对政治经济工作都十分了解。

当第一天有人称呼高明为高主任的时候,高明的心里蓦然一动,当他意识到这是在叫他的时候,他有些诚惶诚恐地“嗯”了一声。主任这个不大不小的称谓对高明来说意义深刻,曾几何时,他就梦想着能当领导。可今天真的有人叫他主任的时候,他竟然感到些许的迷惘,难道自己朝思暮想的就是这一句称谓吗?

重新走上工作岗位的高明,工作做派完全变了,他变得沉默寡言,个性上的东西少了许多,只是踏踏实实地做事。一个熟悉高明的领导说:“咦!高明,我发现你不过是学习了半年,怎么成熟进步了这么多?”高明赶忙谦虚地说:“哪有,我还不是老样子,可能是年纪大了的原因吧!”其实说这话时,高明内心的苦没有人能够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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