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更浓,湿湿冷冷地裹著行人,往来不见身影。
九月十四,凌晨。
沈醉一边吃著馅饼,一边听著贺尚书的工作匯报:“九公子那边很顺利,皇帝已决定放任决斗进行,只是人数要进行限制。西门吹雪的仇家来了不少,我们也安排了杀手,找人的声势越来越大,已有人奔著陆小凤去了。”
说完,灌了一大口莲白到嘴里。
沈醉道:“你倒还挺適应。”
贺尚书笑了笑:“我一直就是做这个的,只有这个鼻子不太习惯。”
这明明就是拜沈醉所赐,他竟然还能笑著与沈醉谈论自己的铁鼻子。
沈醉又道:“唐门的人怎么样了。”
贺尚书道:“一直在盯著,不过宫主对那个唐天纵起了兴趣,按她的意思,既然要避免他们妨碍叶孤城,不如都杀了。”
沈醉笑道:“看来唐天纵也有些艷福。”
贺尚书表情古怪道:“你不吃醋?”
沈醉道:“我为什么要吃醋?”
贺尚书道:“你和宫主之间……”
沈醉道:“宫主的外號叫蜜蜂,和雄蜂交配之后,就要將情人吞到肚子里去的蜜蜂。她和妓女没什么分別,只不过妓女要的是钱,她要的是命。你会为妓女吃醋?”
贺尚书道:“你觉得宫主还想杀你?”
沈醉道:“听说贺尚书的绝技是醉臥流云七杀手,我却从未见过,这是为什么?”
贺尚书呵呵笑道:“自然是为你准备的。”
沈醉道:“有难度么?”
贺尚书道:“既然是绝技,哪有不难的,不过对於高手而言,武学之间都是相通的。”
正如陆小凤可以模擬出叶孤城的天外飞仙,满楼可以用出灵犀一指,沈醉也在看过老实和尚的轻功之后立刻就能学会几分,招式一直都不难学,难的是练至巔峰,掌握神韵。
贺尚书道:“西门吹雪究竟在哪里?”
沈醉道:“一个叫合芳斋的糕点铺子,看顾著点,不要伤到孙秀青。”
贺尚书道:“你和西门吹雪也是朋友?”
沈醉道:“没见过。西门吹雪练的是无情剑,除剑之外再无他物,现在有了妻儿,他的剑道已套上枷锁,如果这个时候孙秀青出了什么事,西门吹雪前路再无瓶颈,总归是个麻烦。”
该交待的交待完,两个人就像是普通的拼桌食客,吃吃喝喝,各自离去。
天光大亮,雾已散去,只余湿寒。
沈醉远远就看见一个五顏六色的身影从对面行来。
那竟然是陆小凤,他的身上掛著几十条彩缎,隨著阳光照射的角度不同,还在不停变幻著顏色。
见到沈醉,陆小凤笑著迎过来,像个推销商品的小贩道:“要不要缎子?”
沈醉道:“不要。”
陆小凤道:“这么好的缎子,白送都不要?”
沈醉道:“我又不开裁缝铺,要这东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