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买点啥?”老头声音含糊。
“大爷,麻烦问下,能不能借用一下电话?我跟瑞丰楼的周主厨约好了来送货,得联繫他过来。”陈山客气地说道。
老头一听“瑞丰楼”和“周百味”,瞌睡醒了大半,上下打量了陈山和他身后块头不小的王胖子,又瞥了眼门外那辆盖著麻布的三轮车。
“哦?你就是靠山屯那个陈山?周师傅前两天特意来打过招呼。!电话在里屋,跟我来。”
老头起身引著陈山往里屋走。
趁著拨號的功夫,陈山有意无意地问道:“大爷,最近这瑞丰楼是咋了?我看他们收野味收得特別凶,价格也高得嚇人,刚看外面那伙人,那点肉就卖了小九百,这价涨得也太离谱了。”
老头边等著电话接通,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可不是嘛!听说他们酒店最近遇上大麻烦了!野味天天断供,好多大老远来的客人,就为吃那一口,结果屁都吃不著,天天在店里拍桌子骂娘!招牌都快被砸嘍!”
他凑近了些,声音更低了:“他们才到处找货,可这大雪封山的季节,上哪儿找去?”
“没辙了,连那种摆明了宰人的路子都认了!就刚才外面那伙人,可不是啥好东西,但瑞丰楼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再贵也得咬著牙认!不然馆子就得黄!”
原来如此!
陈山瞬间明白了,不是市场行情普遍上涨,而是瑞丰楼遇到了供给危机,急需救火!
但对於陈山简直是天赐良机!
就在这时,电话似乎接通了,老头对著话筒喊了两声,然后递给陈山:“通了,是周师傅。”
陈山接过话筒,里面传来了周百味急切又带著点疲惫的声音:“餵?老张头?是不是靠山屯那个小陈来送货了?有多少?我这边马上完事,要是量不多我就…”
“周师傅,是我,陈山。”陈山打断了他,“货送到了,在近山镇供销社门口。量,还行,您最好亲自过来看看。”
电话那头的周百味此刻正在几十里外的另一个镇子,对著刚收上来的两只野兔和几只冻得硬邦邦的野鸡发愁。
这点东西,塞牙缝都不够。
他听到陈山的声音,心里一喜,但听到“量还行”的说法,又觉得估计也就是一头百来斤的野猪或者差不多的东西,解渴,但救不了大火。
他嘆了口气,语气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好好好,小陈你等著!我这就过去!不管多少,这次周叔肯定给你加钱!你等著啊,我儘快到!”
他掛了电话,跟旁边的人交代了几句,骑上他那辆三轮摩托车,冒著寒风就往近山镇赶。
一路上还在琢磨,怎么跟副店长匯报这点“杯水车薪”的收穫,怎么再去催催其他渠道。
可就在电话掛断没多久,那队猎户和瑞丰楼的阿华就注意到了那被遮得严实的三轮车。
“阿华啊,这三轮车里装的好像是野味吧?看起来至少得有两三百斤,不会也是给你们的吧?”领头的猎户闻到了车厢里的血腥味,下意识问道。
阿华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於是犹豫片刻后走进了供销社,想找到这些野味的主人问下这个问题。
他並不希望突然冒出个人来打乱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