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威王亦大笑道:“酒能令人兴奋,但望圣姑喝了这一杯后,心情高兴,便不吝赐告也!”
九天玄女含笑道:“杯中之物,岂能令我心性眩惑?齐王有话但说无妨。”
齐威王一听,连忙道:“那寡人便不客气了!依圣姑之见,目下齐国如何与列国周旋?望圣姑不吝赐告。”
九天玄女微一沉吟,便略示天机道:“现下齐国南与楚为邻,北与燕相接,西与赵相连,东则濒临大海;按四面之势而论,东面大海乃最佳天然屏障,纵观天下,尚未有横海远渡而攻胜之先例也。南面楚虽为大国,但目下内乱不息,国力大损,已失其昔日雄风,于齐国并未成祸患;北面燕国亦如是也。唯有西面之赵,不能不小心提防,时刻应保持戒备之态。”
齐威王沉吟不语,相国邹忌此时忽然接口道:“赵乃弱国,凭齐之声威,赵国岂敢图谋于齐?因此不足为患也!”
九天玄女微笑道:“赵虽弱国,但赵乃三晋之一,与魏国有世交之谊,若魏国与赵国、韩国联合攻齐,则齐国危矣!若魏国攻赵,则齐国亦难独存!”
邹忌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道:“凭齐国之力,就算魏、赵、韩三国联手,又何惧之有?再者魏若攻赵,正好任其自相残杀,齐国完全可以独善其身,坐山观斗,何乐而不为!岂会难以独存?姑娘之言,未免有失偏颇!”
九天玄女目注邹忌一眼,心中一动:邹忌时年四十有八,运走准头,准头虽现贵气,但灰黑之气隐伏其中,闪烁不定,此乃心计大旺之象,他必因害怕若齐国用兵,田忌乃武将立功机会大增,影响了他的声名地位,因此不惜以假象迷惑齐威王也!
九天玄女心念电转,便忽地微微一笑,随即肃然道:“不然,但凡出以公心,着眼于国运者,皆明白唇既亡矣齿岂不寒这道理,就如魏国若攻赵灭韩,则其国力必大增,届时齐国与魏相邻,犹如与虎相伴,又是否可以独善其哉?”
九天玄女此言一出,邹忌不由哑口无言,他不敢作声,因为他发觉九天玄女果然已窥透了他不欲田忌立功的私心了!
齐威王沉吟半晌,忽以手击桌道:“不错!唇亡齿寒,人之五官尚且如此,何况是一国之处?寡人意决矣!”
齐威王话音未落,庭外忽有一阵狂风刮起,把殿外的一棵梧桐树吹折了。
齐威王一见,神色不由微变,他忙向九天玄女道:“圣姑神算惊人,未知此乃何兆?”
九天玄女微一沉吟,便道:“狂风突起,梧桐枝折,此乃刀兵突起,势将危及齐国的警兆也。”
齐威王一听,不由亦将信将疑道:“圣姑所言,或许有差,因寡人已派出探子,遍布列国,若有异动,寡人岂会毫无所察?”
齐威王话音未了,殿外忽有卫士奔入,匆匆向齐威王禀道:“殿外有魏国探子回报紧急军情,请齐王定夺是否传人?”
齐威王闻报不由一怔,忙道:“快传探马进殿!”
不一会儿,探马便飞快而进,跪下向齐威王禀奏道:“末将禀告王上,魏国已密调大军,云集赵国边关,准备大举进侵赵国!”
这位探马话声未落,又有探马匆匆进来,向齐威王禀道:“末将刚从赵国赶回!魏国大军已攻入赵国边关五十里了!”
齐威王一听,不由一阵目瞪口呆,暗自出神道,当世竟有如此神算之术!好一会儿,齐威王才回过神来,向探马道:“统军攻赵的魏国大将是谁?”
探马回道:“据末将所知,统军的魏将姓庞名涓,近年投奔魏国,其人勇猛,又工于心计,征战以来,所向无敌!”
探马话音未落,齐威王尚未及有所表示,钟离春突然抢先道:“探马将军!魏国统兵之将姓庞名涓?你没说错么!”
探马将军断然道:“千真万确!绝无说错半点!”
钟离春一听,不由又好笑又好气,喃喃地道:“妙!妙极了!如今各为其国,同门师兄妹眼看要兵戎相见了!”
齐威王一听,又惊又奇,目注钟离春道:“钟姑娘说甚同门师兄妹兵戎相见?难道钟姑娘与庞涓有同门之谊么?”
钟离春一时口快,却被齐威王抓住话中的焦点,她不由一怔:齐威王耳朵怎的如此犀利?轻轻一句,便被他狠狠抓住了!一时间,钟离春也不知是否坦白道出。
九天玄女却忽然点点头道:“不错,庞涓正是吾门中的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