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的一晚,九天玄女正与钟离春在洞外月下漫步,忽然月亮被不知什么庞大之物吞掉了,仅露出一个昏黑的圆影。九天玄女睹状暗吃一惊,她默默运功一算,忽然长叹一声道:“乾坤幻变,天下七分,战火肇端,始其时矣!可惜!可惜!”可惜什么,九天玄女并没有道出,只是她心中已有所决断而已。
此时,恒山脚下的晋国,果然已一分为三,分别是魏文侯魏斯的魏国,韩景侯韩虔的韩国,赵烈侯赵籍的赵国。
晋分三个,加上原来的秦国、燕国、齐国、楚国等四国,恰恰是天下七分之数,一切均应验了九天玄女于燕山所见的天象异兆。
与此同时,天下也即进入七国争雄,各尽所力相互攻击防御的战祸年代──战国。
晋幽公也早被晋大夫智伯杀了,但不久晋国三侯又联手杀了智伯,晋国终成了魏、韩、赵三国并立的局面。
魏国的魏文侯魏斯立国后,即积极进取,在七国中率先变革朝政,魏文侯以李悝为相,任吴起为将,文有李悝、武有吴起,魏文侯因此如虎添翼。
魏文侯魏斯一如九天玄女当日所断,在七国的开国君王中,不失为一位名君。他重用李悝为相,任吴起为将,这是他善于用人;他处政也能以民生为本,这是他精明之处。
有一年,一位地方官为讨好魏文侯,上缴的赋税比往年多了三倍。有人代这位地方官向魏文侯请赏,魏文侯说:“地没有增加,民没有增多,而赋税却增长三倍,当地百姓必定财竭力尽了,日后怎会再生产财富?这犹如一张皮坏了,皮上的毛又怎可以存在啊!这并非有功,而是有罪,并非赞赏,而是该罚啊!”
而因此魏国地方官,均不敢向百姓巧取豪夺,以稳住乌纱帽了。
魏文侯任用李悝为相,支持他在魏国率先变革朝政,李悝力主尽地利,提出“必杂五种,以备灾害,力耕数耘,收获如寇之至。”这便是说,分别的耕植要多种经营,遭受自然灾害时,一物失收,另物补上;耕地要深,除草要勤,收获时要精打细收,切勿如强盗抢掠般求快。这些,是直到今日仍适用的农业耕种技术,李悝在数千年前便已提出,的确了不起。
李悝又提出,国家在丰年购入粮食,以储存起来,用以备荒。这一点,后世的大军事政治家刘伯温把其总结为“广积粮、以备荒”文字,但其作用足以强国却是千年不变的。
李悝更自制法经,分别为盗法、贼法、囚法、捕法、杂法、贝法,魏国因此而有法可依,赏罚便分明了。
而大将吴起则支持魏国的军事政革,对落后的军制、官兵关系、战略战术等方面进行大胆改革,魏国的军队逐渐强大起来了。
在地方上,魏文侯又善于任用如西门豹一类刚正无私的官吏,西门豹治水的故事千古流传。
这样,从朝政到经济,从经济到军事,从地方到朝廷的官吏,魏国均有了长足的进步,其强盛是必然的了。
魏国在魏文侯晚年,成为七国中最强盛的国家,历史上曾有魏国天下莫之强焉之评。
不过,地处中原腹地的魏国,在魏文侯变法强盛之后,更连年征伐,四向扩张。
在西面,魏国六度攻秦,先后攻占了秦国河西(陕西黄河以南地区)、繁庞(陕西韩城东西)、临晋(陕西大荔东南)、元里(陕西澄南)、洛阴(陕西大荔西南)等,逼秦国退到洛水(即陕西北部),五分一的秦国国土被魏国攻占了。
在北面,魏国灭了中山国河北西部一带地区。
在南方,魏国攻楚,连楚国的重镇鲁阳河南鲁山附近也攻占了。
在东面,魏国连年攻齐国。第一次攻入齐的玄城,第二次攻占齐国的桑丘,第三次攻至齐的灵丘,第四次攻齐至博陵。
魏国向东、南、西、北四面的攻伐行动,均集中在十年间进行,这十年的岁月,便是战国年代最残酷的战祸浩劫之年头了。
就在魏国第二次攻齐时,魏文侯的国君宝座,已由魏文侯的儿子魏婴齐接坐。魏婴齐亦即曾在滹沱河畔,被魔笛老祖以潮生曲警戒一番的魏公子婴齐,亦即历史上的魏惠王。
魏婴齐亦一如九天玄女当日在滹沱河所判,不失为一位善守业之君,他深知于此战国时势,久守必失,必须不断进攻,方能有效守住,他因此招贤纳士,特别重用善战之将,因为他处政的要旨便是进攻。
魏惠王婴齐偏重武将的讯息,很快便在各国朝野传开来了。
这天,在地属三晋之一的赵国疆界恒山天峰岭出云洞,九天玄女钟静在外面传授钟离春高山流水琴谱时,忽地在琴谱的流水妙韵中,听闻一阵啸啸的异响,心中便不由一动。
九天玄女历经江湖岁月沧桑,虽美容未改,但心性已变得沉稳多了。她的九天秘笈奇学,亦随着功力的深湛,达到随心所欲的超凡境界。
九天玄女乍闻琴音异响,便忽然大叫一声道:“春儿!汝等三师兄妹的学道生涯,只怕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