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轸对晋国忠心耿耿,闻声即凛然道:“但能令晋国转危为安,末将万死不辞!”
狐偃微笑道:“如此甚好!先轸将军率上军一部,听一通炮响,徐徐向前。听二通炮响,即于战车上竖起两面大旗!向后疾退,务必令楚军左军相信吾军畏怯退却!”
先轸一听,为难地道:“军师,如此不战而退,岂不影响军心士气么?”
狐偃肃然道:“先轸将军不必犹豫,依吾部署行动,不得有违!”狐偃见先轸十分为难的神气,便又含笑补充一句道:“待听三通炮响,即率上军一部,回师向楚军左军发起冲击,届时便须有进无退!”
先轸一听,这才恍然大悟,知此乃狐偃的破敌妙计,便欣然领令,出帐去了。
此时军帐中只剩下贾佗这一位大将主帅未被差遣,贾佗不由怒道:“军师为甚置吾不用?难道贾佗乃怕死之辈么?”
狐偃微笑道:“贾将军乃晋军之刀锋,宜用于关键之处。”
贾佗喜道:“闻楚军中军战力最强,且由楚军主帅子玉亲自统率,莫非军师差吾与楚军决战么?”
狐偃却微一摇首,道:“不然,楚军左、右两路均须痛击,力求全歼,独其中军避而不攻。”
贾佗不禁又恼怒道:“军师亦怕了子玉么?”
狐偃从容笑道:“战争之胜负,不以匹夫之勇为定夺,唯智勇相全乃取胜之道。贾将军不必疑虑,且依吾部署,军令如山,均勿违抗!”
贾佗一听,这才无奈地道:“是,贾佗听令!”
狐偃肃然道:“贾将军率吾中军主力,伏于楚军左军向吾上军追击中途,切记隐蔽不让敌方察觉,待听三通炮响,即拦腰向楚军左军发动猛烈进攻,务必将其左军全数痛歼!不得有误,知道么?”
狐偃末了特别叮嘱一句,因为他深知此战的成败,关键便在贾佗统率的中军上了。
贾佗亦明白自己原来身负重任,狐偃最信任的,原来是他贾佗,不由豪气勃发,高声道:“军师放心!贾佗拼将血溅沙场,亦必把敌左军歼灭!”
贾佗说罢,亦毫不犹豫,疾步而出,统领晋军中军主力,开赴埋伏地点去了。
晋文公重耳见狐偃如此部署,心中不由又惊又奇,忙道:“军师之部署,果然诡秘神奇,高深莫测!但吾以中军主力,击楚军左翼,独剩楚军中军主力无兵迎击,任其纵横,万一让其突破吾军城濮防线,长驱直进晋国腹地,则吾危矣!军师有否虑及此点?”
狐偃从容微笑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吾料楚军主帅子玉,虽精谋略,但好大喜功,急于在楚国建功立业,此战表面为楚,实即为他一人功业而战,此乃子玉致命之弱点也。因此若对他自己之功业、生命稍有不利,子玉必顿生退意。吾因此避其刀锋中军主力,而以吾刀锋中军主力击其左军,若楚军左、右两翼皆灭,子玉必率中军退却再寻战机,吾则于此时集合上、中、下三军之力,合击其中军主力,其中军必一败涂地也。”
晋文公一听,不由大喜道:“舅父果然神机妙算,洞天彻地,对敌方的态势了如指掌,定下如此妙计!但不知此是否是‘兵不厌诈’的兵法呢?”
狐偃一听,不由呵呵一笑道:“兵不厌诈,乃指用兵之大略也。具体实施,却是集己三倍之力,击敌必溃之处的战术也。大王不必犹豫,吾等亦届时开赴战场,指挥策动此城濮之战矣!”
狐偃和晋文公重耳,率一千亲兵,秘密潜行到与楚军相接的前沿,安排火炮讯号,准备与楚军决战。
约半个时辰后,但见三路尘埃,冲天而起,方圆达十里,成一扇形,向城濮方面滚滚而来。狐偃对晋文公重耳道:“子玉果然分左、中、右三军,向吾压逼,逼吾决战,他自己亲率中军,稍后推进,楚军前进的扇形之底部,便是其中军所在位置也。如此一来,其左、右两翼便成了突出之势,正利于吾军先行歼之!”
狐偃说罢,即毫不犹豫,断然下令道:“速发第一通炮响讯号!”
主帅营亲兵早就准备妥当,狐偃一声令下,即点火引发,但听“轰”的一声巨响,响彻方圆三十里,春秋时期的一场惊世战争——城濮之战,便终于拉开序幕,展现于世人眼前。晋军下军主将胥臣,早已伏军于楚军的右翼,一闻第一通炮响,即毫不犹豫,指挥已蒙上虎皮的战车,向楚军右军发起猛烈的进攻。晋军的战车由于蒙上虎皮,出其不意扑出,就如万千猛虎下山,其势惊人至极。
楚军右军由陈国、蔡国的联军组成,不论军心士气,还是武器,均比楚军军队弱了一截,乍睹如此惊人阵势,登时未战先怯,冲在前面的陈、蔡联军,如倒退潮水卷了回去,把后面的军队亦冲了回去。胥臣站于虎皮战车,举戟大叫道:“冲杀过去!敌不降者死!”
晋军下军如出山猛虎,向陈、蔡联军猛压过去,不消半个时辰,五万陈、蔡联军,便非死即降,全数被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