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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史题材美术图像建构的历史（第1页）

党史题材美术图像建构的历史

尚辉　《美术》杂志主编、社长

历史画创作是中国现代美术表现社会、书写历史、探索宏大叙事的主要题材。描绘党史百年的历史画是中国美术现代性特征之中最为凝重、崇高与绚丽的高光区域，它在民族精神史诗的图像建构中始终发挥着启蒙唤醒、讴歌光明、激励奋斗和建构理想的重要作用。没有哪个民族的历史画，像中国现代美术这样形象而真切地镌刻了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的轨迹。

有关党史题材有组织的美术图像建构，始自1951年为举办“中国共产党30周年纪念展览”所开展的征集美术作品活动。在此之前有关党史历程的描绘只留下了黄镇长征时期在现场绘画的速写[1]，以及延安木刻有关抗战、边区生产建设的版画作品。这些作品数量虽少，描绘也相对粗朴，但因是革命历史现场的当时记录而显得弥足珍贵。

党的百年美术图像的建构是个历史过程。从时间上来说，在建党30周年所开展的征集作品之后，对以10年为整数的党的周年庆典所筹办的党史展陈，都相应组织了再现党史美术创作的征集活动，由此而呈现了一次次创作**。而有关建军、新中国成立的周年庆典所举办的全军、全国性美展，也往往促生了反映党史题材的历史画问世。从组织策划的主体来说，以中国革命博物馆、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中国美术馆等为代表的国家机构为党史展陈需要而开展的党史美术创作规划，逐步形成了博物馆因展陈收藏而实施的定制机制；2000年以来，以文化部、财政部、中国文联等政府、群团组织而策划实施的国家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国家主题性美术创作项目和建党百年大型美术创作工程等，成为国家与美术家签约定制机制，批量化地推出了一批党史题材美术作品。而五年一届的全国美展或各种临时组织的主题性全国美展，则构成了以美术家自由选题创作而产生的党史题材历史画。

从1951年到2021年的70年间，有关党史题材美术创作可分为3个时期。这就是从1951年至1970年的第一个时期，以中国革命博物馆、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建馆展陈需要为中心而开展的制定选题规划、集中创作实施的党史美术创作活动，其中举办的建军30周年纪念美展也促生了一批革命军史美术作品。从1971年至2000年为第二个时期，以建党美展、建军美展、全国美展和主题展览为缘由而开展的党史题材美术创作，此阶段基本以美术家自由选题为特征，从情节性、英雄主义的人物塑造开始转向日常化描写，并注重对历史场景的真实还原，注重艺术个性的发挥。从2001年到2021年为第三时期，由国家多部委组织的多个美术创作工程成为党史美术作品的主要创作方式，党史题材范围不仅包括1949年前28年艰苦卓绝的历史，而且覆盖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党的重大史实呈现，在创作表现上呈现风格多样的艺术风貌。

一、英雄主义诗篇：博物馆定制开启党史题材历史画创作

在第一个时期，党史美术创作规划是因中央革命博物馆筹备处[2]展陈需要最早提出的设想，而承办“中国共产党30周年纪念展览”则真正启动了展陈规划的党史题材美术创作。1950年3月28日，国立革命博物馆筹备处第一次会议，提出了“初步展开雕塑、绘画、照相等工作，绘画以油画为主，在开馆之前，应有油画一百件、雕塑一百件”[3]的设想，并特约胡一川、莫朴、刘开渠率先到筹备处进行创作，胡一川的油画《刘邓大军抢渡黄河》、莫朴的油画《南昌起义》和刘开渠的雕刻《开国典礼》相继完成。

1951年3月，由文化部主办、中央革命博物馆筹备处承办的“中国共产党30周年纪念展览”启动，展览计划征集绘画73件、雕塑18件。[4]历经3个月，此次油画雕塑征集工作基本完成，共完成作品112件。这是中国现代美术史上第一次以党史内容为题材的大型主题性美术创作，产生了吴作人《过雪山》、王式廓《井冈山会师》、李宗津《强夺泸定桥》等开山之作。经审查评选，其中约40件被选用于展览，另有48件作品需要继续修改。为迎接建党35周年，从1955年8月到1956年6月，中央革命博物馆筹备处对党史陈列进行修改和补充，拟定了38个“中国现代革命史美术创作题材”。

为了向国庆10周年献礼，1958年8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北戴河会议决定在天安门广场新建中央革命博物馆场馆，由此开始了中央革命博物馆的第二次党史题材美术作品的征集活动。依据革命史分为“旧民主主义革命史”“新民主主义革命史”“社会主义建国十周年成就”三个部分的陈列规划，拟展陈126件美术作品，其中需新创作107件作品。当年11月，制定出《中国历史博物馆、中央革命博物馆、军事博物馆绘画创作项目》，其中，关于革命博物馆的绘画作品有103件，其中包括油画48件、国画49件、版画6件，并对画幅尺寸做出详细规定，具体工作由中国美术家协会负责执行，中国美协随即向全国美术创作人员布置陈列所需美术作品的创作任务。[5]

1959年6月经由中共中央宣传部发函，借调全国23位知名美术家到北京集中创作，此次借调美术家主要完成的油画作品有：梁玉龙《武昌起义》、董希文《毛主席、刘少奇在安源》、王式廓《秋收起义》、韦启美《三湾改编》、罗工柳《毛泽东在井冈山》、艾中信《毛主席到陕北》、侯一民《跨过鸭绿江》、戴泽《农业合作化**》、周令钊《十年大庆》、蔡亮《全民欢庆抗日胜利》；中国画主要有：叶浅予《北平入城式》；雕塑主要有：刘开渠《毛主席像》、潘鹤《土地改革》等。此次提出的创作规划，自1959年后陆续创作完成，至1961年7月博物馆正式开馆，持续近3年时间。通过借调和组织美术家投入创作，共产生了149件美术作品，[6]其中许多都已成为党史题材的经典作品，也是中国革命博物馆此后历次陈列中最常展陈的作品，可谓中国国家博物馆党史陈列美术作品的精华。其中，油画作品主要有：罗工柳《毛泽东在井冈山》（1959）、《毛泽东在延安作整风报告》（1959），蔡亮《延安火炬》（1959），吴作人《孙中山和李大钊》（1959），詹建俊《狼牙山五壮士》（1959），任梦璋《攻克锦州》（1959），侯一民《刘少奇和安源矿工》（1961），靳尚谊《毛泽东在十二月会议上》（1961），鲍加、张法根《淮海大捷》（1961），艾中信《夜渡黄河》（1961），全山石《英勇不屈》（1961），林岗《狱中斗争》（1961），王征骅《武昌起义》（1961）；国画作品主要有：石鲁《转战陕北》（1959），李斛《农民支援北伐军》（1959）；素描作品：王式廓《血衣》（1959）；雕塑作品：潘鹤《艰苦岁月》（1959）等。1961年7月1日，在中国共产党成立40周年之际，由这些作品构成的“中国革命史陈列”在中国革命博物馆正式对外开放。

随着建党40周年“中国革命史陈列”的开放，社会各界对美术作品再现的革命历史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修改和再度推进革命历史画创作势在必行。1965年4月到1966年4月，中国革命博物馆组织了第三次革命历史题材美术创作活动。此次活动更注重集中创作、合作创作模式的探索。经中共中央宣传部下文成立革命历史画创作小组，从全国各地借调27名（实到25名）到博物馆集中创作，并在创作过程中开展各种政治和党史学习。[7]此次创作小组拟订了14个选题方案，每个选题都选择较适合的创作人选，主要有：马常利、阎文喜《秋收起义》，王式廓、林岗《转战陕北》，鲍加、陈省《湖南共产主义小组》，胡崇礼《“六三”政治罢工》，邓绍义、刘永焕《一切权利归农会》，高宗英、唐小禾《平型关大捷》，闻立鹏《狱中斗争》，蔡亮、张自嶷《长征胜利，会师陕北》，李骏、尹戎生《遵义战役》《遵义的光辉》，潘世勋、李泽浩《毛主席在农村调查》，邓澍、黄力生《烧地契》，全山石、冯真《井冈山斗争》，辛莽、秦大虎《挺进大别山》，王德威《百万雄师过长江》等。但他们正在开展的创作活动却被迫于1966年4月中止，许多作品并未完成。

在第一时期，表现党的武装斗争的作品还集中出现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30周年纪念美术展览会”上。1956年，中央军委办公会议决定举办“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30周年纪念美术展览会”，展览由解放军总政治部、国家文化部、中国美协主办，由各大军区负责与当地有关单位联合组织这次活动。经过18个月的策划、组织、征集，展览收到各类作品774件，最后展出420件美术作品。该展于1957年8月1日在北京劳动人民文化宫举办，当时舆论称：“这次全国性的大规模的、以武装斗争为主题的美术展览会，是开天辟地第一次。”“三十多年来伟大的中国革命史实，特别是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武装斗争的史实，在这些作品中得到了生动的形象的反映。”[8]该展推出的油画作品如董希文《红军不怕远征难》，莫朴《南昌起义》，黎冰鸿《秋收起义》，韦启美《三湾改编》，王式廓《井冈山会师》，艾中信《红军过雪山》，俞云阶与王恤珠《黄烟洞保卫战》，罗琪《淮海战役》，杨建侯《解放南京》，侯逸民《跨过鸭绿江》，高虹《毛主席在陕北》《转战陕北》，何孔德《祖国来信》，张文新《工程列车》；国画作品如王盛烈《八女投江》，李斛《广州起义》；版画作品如古元《刘志丹和赤卫军》，彦涵《八路军东渡黄河》，黄丕星《红军过雪山》，关夫生《红军过草地》；雕塑作品如刘开渠《红军战士像》，王官乙《小八路》，萧传玖《抗日游击队员》，潘鹤《艰苦岁月》等，都成为党史美术作品的经典。

作为国庆10周年献礼而于1958筹建的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也相应组织了军史展陈所需的美术创作。高虹、彭彬、何孔德、韩柯《毛主席在文家市》，高虹《决战前夕》，彭彬《娄山关》，何孔德、郑洪流《广州起义》等一些重要作品的产生，也标志着军博创作室在60年代形成的艺术**。

二、回归真实与日常：党史题材美术创作的转型

在第二个时期，党史题材美术创作主要围绕着建党美展、建军美展、全国美展和主题展览而开展，与第一个时期那种大规模的规划与组织不同，这些党史题材美术创作多由美术家自主选题，彰显了美术家对题材选择与表现方法的自由性，显现了从70年代洋溢的革命浪漫主义到八九十年代还原历史真实和日常化描写的转换。

为向建党50周年献礼，中国革命博物馆决定：将“中国革命史陈列”改为“党史陈列”。1971年6月至1973年10月，党史陈列历经三次修改，却迟至1976年仍未对外开放。从现存文献查知，1971年6月，“党史陈列”初步就绪，在当时所强调的“廿八年党史陈列”[9]中共展出美术作品27件，除了原来创作的5幅油画（刘春华《毛主席去安源》、董希文《开国大典》、靳尚谊《毛泽东在十二月会议上》、罗工柳《毛泽东在延安作整风报告》、萧肃《民工支前》）之外，新增加了周树桥等人创作的《湖南共产主义小组》《毛主席领导长沙泥木工大罢工》《毛主席在六届六中全会上》等。

1972年5月23日，由国务院文化组主办的“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30周年全国美术作品展览会”在中国美术馆举办。此展推出了一批革命历史画，如蔡亮、张自嶷《铜墙铁壁》，苏光、王迎春、杨力舟《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毛主席给晋绥日报编辑部人员的谈话》，彭彬《走向胜利》和何孔德《古田会议》等，何孔德《古田会议》被悬挂在此展中央圆厅，寓意深刻。

1974年10月，由国务院文化组主办的“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25周年全国美术作品展”在中国美术馆举行，高虹、彭彬、何孔德《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沈嘉蔚《为我们伟大祖国站岗》，田克盛《党的委托》等作品获得很大反响。

1977年为纪念毛泽东逝世一周年，文化部和国家文物事业管理局联合主办“毛主席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美术作品展览，美展工作小组和中国历史博物馆组织了全国各地美术家为展览进行毛泽东题材的主题创作。展览自1977年8月开始接收美术作品，除重点组织的北京、上海、辽宁、广东、山西和解放军总政治部等创作单位外，湖北、青海、黑龙江、内蒙古、广西、新疆等地都为展览送来作品，共计收到油画作品80件。[10]展览自9月9日正式展出，10月31日闭幕。此次展览最后展出油画作品59件。主要有彭彬《你办事我放心》《秋收起义》，林岗《井冈山会师》《好得好》，靳尚谊《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赵友萍、李天祥《山花烂漫时》，尹戎生《夺取全国胜利——毛主席和老帅们在一起》，高泉《心潮》，詹建俊《试看天翻地覆》，汤小铭《大河上下》等。

1977年举办的“庆祝建军50周年全军美展”是第二个时期出产党史美术作品最丰盛的一届展览，从党的井冈山斗争到解放战争，乃至抗美援朝几次大的战役等都有史诗性的作品问世。如韩柯《黄洋界保卫战》，雷坦《飞夺泸定桥》，彭彬《遵义会议》，张文源《红军过草地》，艾轩《三军过后尽开颜》，陈宁尔、王方雄《更喜岷山千里雪》，蔡亮、张自嶷《三大主力会师》，黄乃源、谌北新《陕北人民迎救星》，陈逸飞《黄河颂》，汤小铭《抗日战歌响彻太行山》，韦启美《青纱帐里游击队员逞英豪》，沈广耀《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肖峰、邱瑞敏、宋韧《扩大解放区》，尹戎生《夺取全国胜利——毛泽东和老帅们》，齐捷、费正《胜利在前——毛主席、周副主席、朱总司令在西柏坡》，任梦璋、张洪赞、李树基、广廷渤《攻克锦州》，王遵义、高少飞、刘吉成《攻克济南》，刘天星、张胜、邓乃荣、孙建平《激战天津》，邓家驹、沈尧伊、张汝为、吴长江《和平解放北平》，陈其、赵光涛、陈坚、魏楚予《淮海大战》，张自申《飞渡天堑》，陈逸飞、魏景山《攻占总统府》（又名《蒋家王朝的覆灭》），范迪宽《英雄阵地上甘岭》，王晋泰、张英豪《激战松骨峰》等。此展还较多地塑造了其他领袖和将领的形象，如戈跃表现周恩来的《普通一兵》，高虹、何孔德《聂荣臻同志在抗日前线》《徐向前同志在晋中前线》，康东、高泉《罗荣桓同志在政治学院做报告》，方振、何哲生表现刘伯承的《彝区结盟》等。从上述画题不难看出，此次全军美展的军史画几乎完整地覆盖了党史中最艰难的武装斗争的历史叙述，有些作品并不满足于对历史事件的呈现，而是从史诗的角度予以浪漫主义的艺术创造，陈逸飞、魏景山《攻占总统府》，沈尧伊《革命理想高于天》《而今迈步从头越》等既有事件背景，却又不局限史实描绘，而是注重理想主义与英雄主义的情怀抒发。王忻东《沂蒙新春》，边秉贵、秦征《战地黎明》，林宏基《烽火少年》，张洪祥、崔森林《节节胜利》，邓乃荣、孙建平《同仇敌忾》和陈丹青、黄素宁《进军西藏》等，更多地体现了美术创作对历史描写的独特表现。参与此届全军美展的美术家几乎囊括了70年代中青年美术家的杰出代表，也是那个特殊时期积压美术人才的一次创作喷发。此届美展亦称第五届全军美展，从此确定了全军美展五年一届的办展机制。

此后历届全军美展虽开始转向对当代军队建设的描绘，但仍陆续出产了一批描绘党史的佳作。如1982年8月1日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举办的“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55周年全军美展”（第六届全军美展），有何孔德《宁冈会师》，高泉、孙向阳、张双炎《过草地》，张文源《野菜》，张道兴《让路》，冯林景《延安窑洞里的艺术》，雷坦《饮马长江》，关琦明《春风吹又生》等并获此届美展优秀作品奖。1987年8月1日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60周年美术作品展览”（第七届全军美展），有沈加蔚《红星照耀中国》，邵增虎《任弼时》，路璋《发亮的眼睛》，高天雄《老乡》，王焕青《1935·翻身大演操》，张正刚《金色的空间》，邓澍、侯珊瑚《八女投江》和尚辉《诞辰的音符》等作品获优秀作品奖。1992年的“建军65周年美展”（第八届全军美展）由解放军总政治部单独主办，征稿范围也仅限军内，有孙向阳《晋察冀军区剧社演出》、邵增虎《上士的队伍》等。1997年7月24日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70周年作品展览暨全军第九届美术作品展览”，有陈坚《跨向大上海》，孙浩《平型关大捷》，骆根兴、贾力坚《大敌当前——中国工农红四方面军一部改编为八路军一二九师纪实》，秦文清《士兵们》和关维兴《战斗里成长》等。

上述作品创作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其时整个中国美术界新潮迭起，观念更新，以引进推导西方现代主义艺术为主潮，一方面革命历史题材创作被边缘化，另一方面则是以写真实、写日常、塑造普通人来去领袖化、去英雄化。在表现革命历史中，1984年第六届全国美展中的高虹《祖国永远怀念你们》和崔开玺《长征途中的贺龙和任弼时》等，都回避描写宏大场景，而以怀念的忧伤、长征途中鲜有的闲暇来呈现另一种战争视角。第七届全国美展获得金奖的邢庆仁《玫瑰色回忆》，与其说是对延安知识女性精神的描写，毋宁说是对80年代末人们怎样看待革命的真实思想揭示。在建军60周年美展中获得优秀奖的沈加蔚《红星照耀中国》，已刻意将领袖隐藏于延安抗战将士与民众的历史洪流之中，这种构图也鲜明地体现了其时将领袖平民化、人性化的历史观。即使是描写大场景的历史事件如骆根兴、贾力坚《大敌当前——中国工农红四方面军一部改编为八路军一二九师纪实》，则着眼于此前抗战描写极少表现的从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那种复杂的战士心理描写。第九届全国美展获得金奖的冷军《五角星》和沈尧伊《遵义会议》，以及陈坚《冬雪》、孙滋溪《沧桑百年》和邵亚川《巡堤》等作品，不仅显现了全国美展表现党史作品的数量锐减，而且显示了不同年代画家对历史真实的不同判断。显然，这一时期的党史画较多地呈现了美术家及八九十年代对历史的独特理解，而不完全是党史的官方记述。

在第二个时期，分别于1981年、1991年迎来建党60周年、70周年。建党60周年美展是以“各省、市、自治区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60周年美术作品选展”来呈现的，有沈嘉蔚《先驱（国共合作）》、刘文西《北斗——刘志丹和陕北人民》、顾国建《总司令和战士们》、高泉《母亲》、秦大虎《路条》、张文源《战士的秘密》、赵华胜《抗联组画》、沈尧伊《长征之路》、鲍加《激流——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和陈承齐《解放石家庄》等以党史题材进行艺术创作的佳作。建党70周年美展由文化部艺术局和中国美协联合在中国革命博物馆举办了“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70周年美术作品展览”，有杨奇瑞、邹峰的雕塑《仇娃参军》，沈尧伊的连环画《地球的红飘带》获金奖；赵蘅《太阳很足的晌午》，陈国力、吕建军《丰碑》，张鸿飞《白山黑水》等获银奖；施大畏《1941。1。14》，陈承齐《迎着曙光——纪念中国共产党七届二中全会在西柏坡召开》，史一《1935。5金沙铁流》、展望《瞿秋白》获铜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