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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与眼镜（第2页）

老奶奶开心得不得了，很快就决定买下这副眼镜。

“啊，这个给你。”老奶奶说。

老奶奶付钱后，戴着黑色眼镜、留着胡子的眼镜小贩便离开了。男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唯有花草仍像原来一样，在夜晚的空气里散发着馨香。

老奶奶关上窗户，坐回原来的位子上。现在她轻轻松松就能把线穿进针眼了。老奶奶一下戴起眼镜，一下又拿下来，就像孩子般把眼镜当成珍奇物品胡乱把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平常没戴眼镜，一戴上眼镜，东西的样子看起来都和平时不同了。

老奶奶又把戴在脸上的眼镜拿了下来，放在柜子上的闹钟旁。因为时间也不早了，老奶奶打算休息了，便着手整理了一下手边的工作。

就在此时，又有人咚咚地敲着大门。

老奶奶仔细倾听。

“这个晩上还真奇怪，好像又有人来了。真是的，都这么晚了……”老奶奶说完看了看时钟，虽然屋外有月光照耀，一片明亮，但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老奶奶站起身，往大门口走去。敲门的人似乎有双小手，发出咚咚的可爱声响。

“都已经这么晚了……”老奶奶嘴里边念叨着，边开门查看。打开大门，老奶奶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美丽女孩泪水盈眶地站在门外。

“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来找我呢？”老奶奶疑惑地询问。

“我在镇上的香水制造工厂做事。每天从白色蔷薇中萃取香水灌进瓶子里，直到深夜才回家。今晚也是工作结束后，看到月色很美，就一个人闲晃乱走，结果被石头绊倒，弄伤了手指。我痛到受不了，血又流个不停，原本心想大家应该都睡了，经过这间屋子时，却发现老奶奶还没睡。我知道您是一位亲切又善良的好人，所以就忍不住来敲门了。”留着一头长发的美丽少女对老奶奶说明原委。

香水的芳香气味似乎沾染到少女身上，两人交谈时，老奶奶感到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么说来，你见过我是吗？”老奶奶问。

“之前我曾路过这间屋子好几次，每次都看到您在窗边做着针线活，所以知道您。”少女回答。

“嗯，真是个乖孩子。哎呀，你把受伤的那只手指给我看看，我帮你擦点儿药吧。”老奶奶说完，便把少女带到油灯旁。少女伸出小巧的手指给老奶奶看。老奶奶一看，发现少女雪白的手指正流出鲜红的血。

“啊，真可怜啊，是被石头割伤的吧？”老奶奶口中喃喃念着，但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血从哪里流出来。

“刚刚那副眼镜放哪儿去了？”老奶奶在柜子上找了找。眼镜就在闹钟旁，老奶奶很快就找到了，便戴上它，准备帮少女仔细看看伤口。

老奶奶戴起眼镜，打算好好看清楚这个经过自己家门口好几次的美丽女孩的样貌。这一看，把老奶奶吓了好大一跳。原来那不是女孩，而是只美丽的蝴蝶。老奶奶想起，她曾听过这样的传说——在这种宁静的月夜，蝴蝶经常化身为人类，前去夜深却仍未就寝的人家中。她再仔细一看，这只蝴蝶的脚看起来像是受伤了。

“好孩子，过来吧。”老奶奶温柔地说。接着，老奶奶走在前面，先走出门口，再往屋后的花园走过去。少女默不作声，跟在老奶奶身后。

花园里种的各种鲜花，现在都正盛放着。白天，蝴蝶和蜜蜂都会在此群聚，十分热闹；现在则是一片宁静，大概是在叶片的阴影下正伴着好梦休息吧，只有蓝白色的月光如水波般流动。另一头的篱笆旁，白色野蔷薇花团锦簇地生长，如白雪般盛放。

“女孩去哪里了？”老奶奶倏地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原本跟在后面的少女不知何时便已不见踪影，就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大家晚安，我也该睡了。”老奶奶说着，便往屋里走去。

真是个美妙的月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