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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报国参军（第4页）

对于一个离开父母和家庭的少年来说，环境的影响是巨大的，在部队这所特殊的学校里，二哥不断得到领导和同志们的帮助。2月1日这天，他记录了在训练队最后一次和班长谈心一事。2月2日，将有一部分大龄同志要去新的岗位，可能班长就在其中。临别之际，班长给他提了几条建议。这天的日记，二哥这样写道：

2月1日星期日

今天和班长进行了在训练队的最后一次谈心，班长又给了我一次帮助，给我提了几点注意的地方。

一、毛主席教导我们：“我们应该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注意谦虚谨慎，多向别人学习。

二、毛主席教导我们：“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11]一定要把同志们团结起来，一道工作。

三、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提高工作方法。

四、坚持火线斗私批修，敢于刺刀见红。

五、提高政治水平。

六、保持旺胜（盛）的革命热情。

这篇日记中，“旺胜”的“胜”是错别字，“**”期间继续进行汉字简化，在二哥的日记里，有许多不规范的简化字，但错别字很少。

班长的这六点建议，都是针对二哥的问题而提的，非常中肯。“坚持火线斗私批修，敢于刺刀见红”，就是要勇于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不要顾虑同学关系。班长的分析能力、管理能力都有一定水准。

在二哥的日记中，曾三次提到这位班长，看得出班长对他这位小兵是非常关心爱护的。

这位班长是谁呢？班长就是同期入伍的北京外贸学院的大学生王宝臣[12]先生。2014年，王宝臣先生在一篇回忆部队经历的文章中，一一提到包括二哥在内当年一起入伍的大学生及外语附校同学的姓名。他特别写道：“尤其是外语附校那些尚未毕业的小战友，当时也就十四五岁，这在今天看来还都是些未成年的孩子，也同我们成年人一样经受住了部队艰苦生活的锤炼与考验，在困难和压力面前，好像没了性别之分，男女都一样；没了长幼之别，大人和孩子都相同。这些小兵真令人钦佩。部队的史册上，应该为他们撰写馨美之篇。”[13]

由于入伍初期各方面表现都较好，上级任命二哥为副班长。2月3日，二哥在日记中写道：

由于工作的需要，上级让我担任副班长。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件难事，年纪小、经验少，怕干不好。总之，带着“怕”字，带着这个问题，学习毛主席关于为人民服务的教导。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什么叫工作，工作就是斗争……越是困难的地方越是要去，这才是好同志。”[14]

1970年2月，部队新兵训练队合影（倒数第三排右七是二哥）

革命战士最听党的话，党叫干啥就干啥，这也是自己在决心里所表示的。现在问题就摆在自己面前，自己能把重担子推给人家吗？这是革命工作，是为人民服务，义不容辞，不能怕，无私才无畏，带着“怕”字去工作，工作就搞不好。去掉“怕”字，就会一心一意为人民。

党交给我的任务，不但要做，而且我一定要做好。紧紧依靠群众，虚心向别人学习，工作一定会做好！

1970年2月1日至9日的日记

这两页的日记内容很丰富，左页上端记载的是2月1日班长和二哥谈心时提的六点建议；2月2日记载了一部分“大同志”要去新的岗位，这里的“大同志”应该是指同期入伍的大学生。2月5日是农历除夕，这是二哥参军后在部队过的第一个春节，但在日记中看不出他有任何想家的念头。在这万家团聚的日子，一个15岁的少年会不想家吗？确实如此。不仅他是这样，许多和他一起入伍的战友也是如此。大家每天忙于政治学习、军事训练，顾不上想家。这天的日记中还写道：“一定要照毛主席的教导，在节假日里坚持为人民服务。”这也是在那个特殊年代才发生的事情。2月9日，日记中记载了中队举办班长毛泽东思想学习班一事。这个学习班的重点是解决能不能当好班长和怎样当的问题。在这天的日记中，二哥写道：

当好班长就必须有无限的忠心，紧密联系群众，遵守纪律，逐渐培养独立工作能力。要毛主席著作带头学，自觉搞好思想革命化；好人好事带头做，自觉做榜样；艰苦工作带头干，自觉培养“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

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要以身作则，发动群众，依靠群众。事务性工作要抓，但思想工作更要抓紧。要帮助同志们提高政治水平，积极协助班长，要配合好，加强自己的责任心，放开手脚，大胆干。

担任副班长，对二哥是个锻炼与考验，尽管有干好的决心，组织上也进行了培训，但班长是要有一定的社会经验、管理能力的，在后续的日记中就反映出一些问题。

在2月21日的日记中，二哥写道：

不承认别人的进步也就没有自己的进步，只有承认别人的进步才有自己的进步。进步是永远没有尽头的，一个人要想永远进步，就必须不骄不躁，善于把别人的进步当作自己进步的动力。

这段话表明二哥在思想上有着较清醒的认识，只有谦虚好学，才能不断进步。

在2月22日的日记中，二哥提到了班里团结的问题：

班里现在有一些不团结的苗头，自己应该和班长好好总结一下，研究一下。班里的同志如果不能紧密团结在一起，成为一个坚强的集体，那么党和毛主席交给我们的战备任务就必然完不成。对这些问题，只能用毛主席的教导去解决，自己要在下面和同志多谈心，使同志们充分认识到这个问题，多办学习班，一定要把这个问题解决，干革命不搞好团结不行。

在之前2月18日的日记中，二哥写到班里来了一批新战士，至于不团结的原因是什么、和班长沟通没有，后续的日记中没有提及。

部队战备工作抓得很紧，在24日的日记中，二哥记载了在雪地负重行军的事情。

日记中，没有二哥担任副班长后做了哪些具体事情的记载。在他同时期的一本工作记录中，写有一些班组工作的事情，其中一份“创四好班组”措施中有这样的内容：

要充分认识到时间就是在军队做到：四快——起床快、内务整理快、集合排队快、吃饭快；三严——内务整理严、军事训练严、军容风纪严；一紧——头脑里战备的弦要拉紧。

要坚持举办毛泽东思想学习班，开好班务会，搞好日小结，使其真正得到总结经验的效果。要保证内务卫生干净整齐，东西放置统一；不喝生水，不随地吐痰；晚上上厕所穿戴好衣帽，防止煤气中毒，保证部队的战斗力。

吃饭不能像现在健康养生提倡的那样细嚼慢咽，而是要快，女兵也要如此。“不喝生水，不随地吐痰；晚上上厕所穿戴好衣帽，防止煤气中毒”，这样的要求是当时部队生活的真实反映。从措施来看，部队的军事训练还是抓得很紧的。

为了落实“三代会”精神，把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的群众运动推向新阶段，我们必须比照对毛主席著作的深厚感情，大兴理论联系实际的学风，特订措施如下：

一、开好“讲、用会”，要突出毛主席备战思想，突出毛主席为人民服务教导，突出阶级教育，大力颂扬毛泽东思想的伟大，加深对毛主席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

二、增加“天天学、天天照”的制度。每人每天找一段毛主席语录指导自己的工作，晚上对照这样的语录检查自己，做到“四查”（查自己的思想想没想打仗，查作风适应不适应打仗，查“四好”“五好”措施落实没有，查挑战书落实没有）。